萧衡安笑了笑,意味深长地道:“确实不错,不过你这人一向守规守矩,我之前与姜秣同席时,看得出她并不喜拘束。”
“我院中之人,就不劳烦你费心了。”司景修眉梢微挑,回道。
“子安哥,你什么时候和姜秣同席过?”一旁的沈钰闻言忍不住插话问道。
萧衡安神色自若,慢悠悠地道:“前些日子在闻香阁,恰逢姜秣也在,便一同用了些饭。”他眼角余光瞥向司景修,“姜姑娘言谈风趣,见识不凡,一顿饭下来,倒是令人印象深刻。”
沈祁握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分,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,只淡淡道:“是么?若是在闻香阁,还听戏了吧。”
“不错。”
“之前在廊州言太守府,姜姑娘确实喜欢听戏。”沈祁回道。
“不愧是大理寺当值的,观察他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致入微。”萧衡安看向沈祁道。
沈钰听着三人的对话,怎么想都觉的自己的处境是最不利的,还有自家大哥怎么看出姜秣喜欢听戏的……
“小姐,我和姜秣仔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玉佩,小姐莫不是放在家里了?”流苏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。
司静茹闻言,估摸了下时间,察觉他们应该聊得差不多了,道:“不用找了,我一时想起我放在房内了,你俩下来,咱们回去吧。”
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司景修眸光微动,率先打破了屋内的沉寂,道:“她们回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,雅间的门被推开,小二们端着各色佳肴鱼贯而入,冲散了屋内凝滞的气氛。司静茹也带着姜秣和流苏重新走了进来。
“我才记起来,我的玉佩放在府中,不在马车上。”司静茹笑着道,目光快速扫过屋内,见几人神色如常,方才暗自松了口气。
众人重新落座,注意力似乎都转移到了满桌的珍馐美味上。
席间似恢复了热络。
然而某些细微之处,却终究与先前不同。萧衡安的未达眼底的笑意笑意;司景修举止虽从容,却比平日更显沉默;沈祁则偶尔抿一口酒,目光低垂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至于沈钰则在闷闷的喝酒。
天色渐暗,一行人出了雅间。
司静茹因喝了酒,已有些迷糊,不过脑子还算清醒。心知此地不宜久留,便率先开口告辞,“今日尽兴了,我便先走一步,府中还有些琐事。”她朝众人微微颔首,随即由流苏扶着,登上了候在一旁的马车离开。
剩下的几人立在原地,晚风拂过,带着些许凉意。
司景修似乎也饮了不少,玉白的脸颊透出浅绯,平日清冽的眸光也染上了几分朦胧醉意,上马车时,姜秣见他身形微晃,下意识便伸手虚扶了一把。
正是这一扶,给了司景修借力的契机。
只见他似是醉意上涌,脚步不稳,整个人便朝着姜秣的方向倾斜过去。他的头不偏不倚,枕靠在了姜秣的肩头。
墨色发丝与姜秣颈侧的衣料交叠,姿态显得异常亲昵,带着一种无声的占有意味。
司景修并未立刻起身。他半阖着眼,唇角似噙着一丝得逞般的弧度,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扫过在场另外三人。
“他何时这么不要脸了。”沈祁看着斜对面的马车,把醉晕过去的沈钰丢给身后的小厮。
萧衡安见状,嗤笑道:“年纪越大,这脸皮自然越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