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姜秣拿到斗篷往前院回去时,忽然停在一株树下,她头也不回,只淡淡道:“这位公子跟了一路,不嫌累么?”
赵容钱从一处角落里出来,笑得轻佻,眼中完全没有之前的醉意,“哎呀,要等到你这丫鬟落单,真不容易啊。”
姜秣转身,她静静看着赵容钱不说话。
赵容钱逼近一步,身上的酒气混着熏香扑面而来,伸手欲挑她下巴,“这么仔细一看真是绝色,身上的味道也比廊州的酒要醉人,不如跟了爷,包管你吃香喝辣的。”
姜秣侧身躲过赵容钱伸过来的手,余光扫见几个绕道而行的仆役,此刻姜秣想着不如现在把人骗到一边,再处理他。
姜秣佯装面上却露出惶惑之色:“公子莫要为难奴婢,若被人瞧见…我自会跟着公子走。”
赵容钱扬起得意的笑,“怎么姑娘想通了?放心,我知道有个地方偏得很,没人会来。”说罢,便地将她往假山后的一处僻静小径带。
这里确实和赵容钱说的一般偏僻,四下寂静无人。
赵容钱正欲将姜秣往暗处拉,忽觉腕上一痛,还未反应过来,姜秣反手一记手刀,干脆利落地劈在他颈侧,赵容钱顿时眼前一黑。
赵容钱闷哼一声,直直倒下。
姜秣冷眼瞧着赵容钱瘫倒在地,抬脚踢了踢,确认人已昏死过去。
她正欲俯身将人拖到更隐蔽处,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,“现在动手,惹来的麻烦不小。”
姜秣动作一顿,缓缓直起身,回头便见沈祁抱臂倚在树旁,斑驳的光影掠过他冷俊的眉眼,“沈大公子?”
“太守府今日宾客众多,赵容钱又是太守府的贵客,若他死了,整个太守府必然彻查。”沈祁淡淡道。
姜秣眉头微蹙,沈祁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计划,她语气不善:“所以?他已经看到了我的脸。”
“看见了又如何?”沈祁抬眸看向姜秣,“你是司静茹的贴身丫鬟,司静茹向来护短,他现下不敢明面对你如何,闹起来对他对赵家不利,他是不聪明,但也没那么蠢,只能吃闷亏。”
姜秣沉默片刻,罢了,沈祁说的也有道理。
“多谢沈大公子提点,今日之事也是奴婢无奈之举。”姜秣朝他行了一礼,转身朝假山外走去,回京后,再慢慢料理他。
沈祁凝视着她渐远的背影,眼底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,一片落叶在他脚边打了个旋,又被秋风卷向远处。
“姜秣!”流苏见她抱着斗篷回来,眼睛一亮,连忙迎上去接过,“小姐用了醒酒汤,这会儿脸色好多了。”
姜秣抬眸望了望天色,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要出事,“小姐可说了何时离开?”
“怕是还要些时辰,”流苏压低声音,“待用过膳,府里小公子还要抓周,约莫得等到黄昏才能动身。”
姜秣微微颔首。
“大哥,你方才去了何处?”沈钰见沈祁回来问道。
沈祁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:“去瞧了场热闹。”
“什么热闹。”这话勾起沈钰的好奇心。
“赵容钱被人打了。”沈祁饮下一杯酒回道。
闻言沈钰双眼一亮,“在哪?我去补两拳。”
“府门右边的假山林后有一条小径,你去就能看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