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却没放松警惕,骨杖在雪地上顿了顿,杖顶的狼头雕像泛着淡淡的蓝光:“前几天那个黑修士,也说能帮我们,结果呢?他挖了我们的灵脉,害死了五个族人!”他的声音带着悲愤,目光像极北的寒风,扫过云渊和柳知意,“你们外来的修士,没一个好东西!”
云渊没有生气。他能看到老者眼底的绝望,那是被欺骗后的恐惧,像结了冰的湖面,连阳光都照不进去。他慢慢抬起手,将神农尺玉佩从怀里掏出来。淡绿色的灵光在玉佩上缓缓流转,映得周围的雪都泛起了暖意,营地周围的冰粒停止了下落,甚至有几颗融化成了水珠。
“我叫云渊,持有神农尺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我不是来抢灵脉的,是来寻找轩辕镜,修复天地灵根的。如果你们愿意信我,我可以先帮你们治好被冰魔煞气所伤的族人。”
柳知意也往前一步,银白的右眼亮起,眉心的淡蓝符号飞射到老者的骨杖上。符号与狼头雕像接触的瞬间,杖顶的蓝光暴涨,与柳知意的右眼产生了共鸣:“我是归墟海眼的最后一任守护者,雪狼部的先祖,曾是归墟的盟友。这印记,你应该认识。”
老者的瞳孔骤然收缩,死死盯着柳知意眉心的符号,又看了看云渊手里的神农尺。他忽然跪了下去,对着两人磕了三个头,声音带着颤抖:“是……是守护者大人!是持生机者!老祖宗显灵了!”
营地的族人听到动静,纷纷围了过来。当云渊用神农尺的生机之力,将一个被冰魔煞气冻僵的族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时,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——从警惕变成了敬畏,从绝望变成了希望,像极北的春天终于冲破了冰层。
雪屋里,老者用融化的雪水给他们煮了杯热奶茶。奶茶里放了北境特有的“雪参”,喝下去暖得从喉咙一直热到丹田。他从怀里摸出个陈旧的兽皮卷,展开后,里面画着一幅粗糙的地图,标注着冰龙渊的位置,还有一头盘旋在渊底的冰龙。
“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地图。”老者的手指在地图上的冰龙渊处点了点,“上面说,冰龙渊底有一面‘天镜’,能照破一切邪祟,驱散极北的寒气。但渊底有一头上古冰龙守护,只有用雪狼部的骨哨,才能唤醒它的神智——阿吉脖子上的,是最后一只骨哨。”
云渊看着地图上的冰龙,忽然想起《造化青章》里的记载:“轩辕镜藏于极北冰龙渊,伴冰龙而生,需至阳生机引,以同源骨哨唤。”所有线索终于对上了。
“但现在不能去。”老者忽然叹了口气,眼神黯淡下来,“冰龙渊最近很不对劲,每天夜里都会有幽蓝的光从渊底冒出来,还能听到龙的嘶吼,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。那个黑修士,就是想趁冰龙失控,抢走天镜。”
柳知意的银白右眼闪过一丝凝重:“是幽冥宗的人。他们想用煞气控制冰龙,抢走轩辕镜,用来污染三圣器。”
就在这时,阿吉脖子上的骨哨忽然发出“嗡嗡”的轻响。哨身的符号亮起,与雪屋外的风雪产生了共鸣。所有人都愣住了,看向窗外——雪松林的方向,忽然升起一道幽蓝的光柱,直冲天穹,紧接着,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吼,震得雪屋的冰粒簌簌往下掉。
“冰龙渊……冰龙渊出事了!”老者猛地站起来,骨杖在地上抖得厉害,“是那个黑修士!他在唤醒冰龙!”
云渊也站了起来,神农尺在他手里泛着越来越亮的绿光。他看着柳知意,银白的右眼在光柱的映照下,像两簇燃烧的冰火。两人不需要说话,却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——冰龙渊的危机,已经等不及了。
“我们去冰龙渊。”云渊的声音坚定,“阿吉,借你的骨哨一用。”
阿吉毫不犹豫地取下骨哨,递到他手里。骨哨入手冰凉,却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,像雪狼部族人未凉的希望。
雪屋外的风雪更大了,幽蓝的光柱在远处的天际线上像一道不祥的标记。云渊握紧骨哨,又摸了摸胸口的《造化青章》,忽然觉得,极北的寒风虽然刺骨,却比京华的算计更让他清醒——这里的危机是明面上的,这里的信任是滚烫的,这里的每一步,都在朝着修复天地的目标靠近。
“走吧。”柳知意拉起他的手,银白的右眼望向冰龙渊的方向,“去会会那失控的冰龙,还有……藏在暗处的幽冥宗修士。”
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,留下雪狼部的族人在雪屋前祈祷。阿吉攥紧拳头,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,心里默默念着老祖宗的话:“当生机之光照亮冰原,天镜将醒,冰龙归位。”
极北的夜空下,幽蓝的光柱与淡绿的灵光交织在一起,像两条缠绕的巨龙,朝着冰龙渊的方向飞去。一场关乎轩辕镜、关乎极北存亡的较量,即将在冰龙渊的深处,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