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功凝聚出那根转瞬即逝的冰针后,接连几天,云悠悠都沉浸在那种掌控新力量的兴奋与专注中。
她不再需要沉殷时刻督促,一有空闲便主动进行能量凝练的练习。
出租屋内,时常能看到她盘膝而坐,指尖幽蓝光芒闪烁不定。
时而溃散成冰冷雾气,时而勉强维持着细针的形态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眼神却异常明亮。
沉殷多数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,偶尔在她能量结构即将彻底崩溃、可能反伤自身时,才会弹出一缕细微的指风,恰到好处地将其引导散去。
他并未再多做指点,仿佛在等待她自己摸索、消化。
云悠悠也确实乐在其中。
她发现,这种精细的能量操控,不仅是对神念的极致锤炼,更是对她近期所学“科学知识”的一种奇特验证。
当她尝试用“分子间作用力”的模型去理解能量粒子的聚合,用“流体力学”的概念去模拟能量流动的形态变化时。
虽然模型粗糙,却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灵感,让凝练过程变得更加顺畅。
这让她更加确信,沉殷逼她“进修”,并非无的放矢。
这天深夜,万籁俱寂。
云悠悠在睡梦中,无意识地翻了个身,左臂搭在床沿。
日间反复练习的印记深深烙印在潜意识里,睡梦中,她的神念似乎仍在遵循着某种惯性,微微牵动了左臂的冰丝封印。
一缕极其微弱、几乎无法察觉的幽蓝能量,自主地从冰丝中渗出,在她指尖无声无息地凝聚——
并非她清醒时努力塑造的尖锐冰针,而更像是一根柔软、冰冷的能量丝线,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,在黑暗中微微探出、摇曳。
就在这缕能量丝线形成的刹那!
窗边,一直阖目凝神的沉殷,猛地睁开了眼睛!
冰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,瞬间锁定了云悠悠搭在床沿的手。
几乎同一时间,云悠悠也猛地从睡梦中惊醒!
并非因为沉殷的注视,而是来自左臂冰丝封印传来的一阵极其突兀、尖锐的刺痛与警示!
那感觉并非针对外界,更像是……某种潜藏极深的东西,被她无意中探出的能量丝线……触动了!
“大人!”
她惊坐而起,下意识地看向窗边。
沉殷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床边,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投下浓重的阴影。
他目光沉凝,并未看她,而是紧紧盯着她的左臂。
更准确地说,是盯着那缕正在缓缓缩回的、微不可见的能量丝线。
“方才,感知到了什么?”
他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罕见的严肃。
云悠悠心有余悸,抚摸着依旧残留着刺痛的左臂,努力回忆着那一瞬间的感觉:
“很模糊……好像……有什么东西,藏在很深的地方,被……被我不小心‘钩’了一下?
冰冷、混乱……带着一种……被惊扰的恶意?”
她描述得语无伦次,但沉殷的眼神却愈发深邃。
他伸出手,并未接触,只是虚悬在云悠悠左臂冰丝封印的上方。
一股远比云悠悠自身力量精纯、浩瀚的冰冷意识,如同温和的水流,缓缓浸入冰丝,追溯着那一闪而逝的感应残留。
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片刻后,沉殷收回手,脸色冰寒。
“果然……”
他低声自语,眸中冰蓝之色如同万载寒冰。
“并非错觉。”
“大人,到底是什么?”
云悠悠急切地问。
沉殷看向她,眼神复杂:
“你体内,那缕凶煞之根源,虽已被净化驱除,但其存在过的‘印记’。
或者说,其与某种遥远源头的‘因果联系’,并未彻底斩断。”
他指向云悠悠的左臂:
“平日,此联系被冰丝与本王之力牢牢封禁,深藏不出。
方才,你于无意识间,以初生的‘凝练之力’探入过深。
恰似一根细针,刺破了最外层的封禁,短暂触碰到了那丝……‘回响’。”
云悠悠脸色瞬间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