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光之家恢复了往日的节奏,甚至比以往更添了几分活力。
回归的人们带着赎罪般的心态,干活格外卖力,院子里总是打扫得一尘不染。孩子们也重新聚在一起玩耍,银铃般的笑声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。
在这片日渐融洽的氛围中,一个身影逐渐变得醒目——张大婶。
张大婶是前些时日跟着儿子一家搬过来的。儿子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匠,儿媳身体不太好,张大婶便成了家里的主心骨。她约莫六十来岁,身材微胖,头发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,最显眼的是她那永远眯缝着自带笑意的眼睛,以及那张能把死人都说活的巧嘴。
她是个天生的乐天派,也是个不折不扣的“活宝”。
这天傍晚,吃过晚饭,众人三三两两在院子里纳凉。阿爆依旧在角落进行着他不懈的适应性训练,沉稳的脚步声如同固定的节拍。
张大婶端着一个大茶缸子,眯着眼瞅了阿爆一会儿,忽然把手一拍:“哎哟,咱们阿爆现在可是咱们星光之家的门神!光练不行,得有点气势!”
她说着,风风火火地跑回自家屋子,不一会儿,又抱着一个布包袱出来了。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,她哗啦一下把包袱抖开。
里面赫然是一件不知从哪个旧货市场淘换来的仿制保安服,帽子还是那种大盖帽,帽檐都软塌塌地垂了下来。
另外,还有一根漆皮剥落大半,另一头还绑着一块红布的指挥棒。
“来来来,阿爆,试试!”张大婶拿起那件保安服,不由分说就往阿爆身上比划着。
“瞧这颜色,多正!瞧这肩章,多气派!”那所谓的“肩章”,其实就是两块缝上去颜色不一样的破布头。
阿爆那沉稳的表情瞬间僵住,嘴角抽搐了一下,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那条沉重的机械腿都差点没站稳。
“张……张大婶,这……不用了……”阿爆难得地有些结巴。
“啥不用!”张大婶眼睛一瞪,叉着腰说道。
“你现在是咱们的主力!主力就得有主力的派头!穿上这个,晚上巡逻,那叫一个威风!那些小鬼小祟的,隔着二里地看见你这身行头,就得吓尿裤子!”
她一边说,一边强行把那件窄小的保安服往阿爆魁梧的身板上套。
阿爆躲也不是,不躲也不是,一脸窘迫,古铜色的皮肤都透出了红晕。
周围的人都忍俊不禁。
白雪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,阿杰更是夸张地拍着大腿,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。连一向严肃的张所长和博士,看着阿爆被那件滑稽的保安服勒得紧绷绷,帽子还歪戴着的模样,也忍不住莞尔。
最终,在张大婶“不穿就是看不起大婶我”的强势攻击下,阿爆只能硬着头皮,顶着那身极其不合身又极其滑稽的“制服”,开始了他的夜间巡逻。
那根绑着红布的指挥棒,被他像烫手山芋一样拎在手里,走起路来同手同脚,那“咚、咚、咚”的沉稳脚步声,配上这身打扮,反差强烈得让人捧腹。
这天阳光正好。
张大婶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服,准备晾到院角的竹竿上。刚走到跟前,就看见竹竿底下盘着一条足有小孩胳膊粗、色彩斑斓的菜花蛇,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。
“啊——!”旁边一个正在玩耍的小女孩吓得尖叫起来。
这一叫,惊动了那蛇,它猛地昂起头,吐着信子,发出“嘶嘶”的声音,姿态颇具威胁。
听到动静,阿爆第一个冲了过来,眼神锐利,就要上前。
“别动!放着我来!”张大婶却一把拦住阿爆,把洗衣盆往地上一放,撸起袖子,脸上毫无惧色,反而带着一种“终于轮到老娘出手”的兴奋。
在众人紧张又好奇的注视下,张大婶深吸一口气,往前踏了一步,双手叉腰,对着那条昂首吐信的菜花蛇,猛地开口:
“呔!哪来的长虫!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!瞧你长得花里胡哨的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!是不是隔壁老王家那只秃毛公鸡派你来偷我家鸡蛋的?我告诉你,没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