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河的水声淹没了争执。最终计划敲定:白雪与阿杰走最危险的东线,故意暴露行踪;其他人护送伤员从西线撤离,联系外界增援。
分别后,白雪拖着伤腿和阿杰一起穿行在松树林中。每走一步,右脚踝就传来钻心的疼痛,但她不敢停下——身后的追兵已经将搜索范围缩小到这片区域。
阿杰在前方探路,突然蹲下身,手指抚过一棵老橡树上的刻痕。那是个A字形的标记,已经随着树皮生长变得模糊,但依然可辨。
“这是我逃跑出来时留下的标记!”白雪顿时陷入了回忆。
“半年前,从黑夫人的面包车逃进这片林子,指着不远处的房子,以为是黑夫人的基地,所以在此刻上标记。”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白雪仿佛又看到那个雪夜,自己如何在暴风雪中跌跌撞撞地奔跑,手指冻得通红,却仍固执地在树上刻下记号。
阿杰指向不远处山脊——那里有座废弃的天文台,正是黑夫人早期的秘密基地!
“我们得过去。”
阿杰抓住白雪的手臂,“那里应该有黑夫人的早期实验记录,可能有关键证据。”
白雪皱眉道:“太危险了。”
“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。”阿杰道。
又指向天文台侧方隐约可见的公路,“而且那里靠近省道,有机会拦到车。”
两人改变方向,借着雾气的掩护向山脊移动。白雪的伤腿使行进速度缓慢,正午时分才接近目的地。
天文台比想象中破败,圆顶已经坍塌了一半,外墙爬满藤蔓。
但走近后,白雪发现了异常——主入口的杂草有被踩踏的痕迹,门锁也崭新发亮。
“最近几天,应该还有人在使用这里。”阿杰指着地上的轮胎印道。
他们从侧窗翻入,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。
昏暗的走廊两侧堆满纸箱,标记着“医疗废料”。走廊尽头传来细微的电子音,阿杰示意白雪躲在拐角,自己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。
等待的几分钟像几小时那么长。终于,阿杰回来了,脸色异常凝重:“是李冬梅,在整理档案。”
白雪生气地紧紧攥紧拳头。
这个李冬梅就是当年那个假扮“王阿姨”拐走她的人贩子,是黑夫人的左膀右臂。
“她一个人?”
阿杰点头:“在烧文件。我们有两个选择——抓住她问情报,或者趁她没发现赶紧离开。”
白雪望向走廊深处。
“我们得快点,不能让她销毁证据。”
李冬梅比记忆中老了许多,头发胡乱扎在脑后,正将一叠文件投入铁桶焚烧。火光映照着她左脸的疤痕——那是开心果的飞刀留下的。
白雪从背后用枪抵住她的后脑时,这个女人竟然笑了:“我算着你也该来了。”
“站起来,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。”白雪命令道,同时示意阿杰检查桌上的文件。
李冬梅慢悠悠转身,浑浊的眼睛打量着白雪:“你长得真像林国栋,特别是这双眼睛。”
她突然咧嘴一笑,“知道吗?当年是我建议用你姐姐做第一个实验体的。”
白雪的扳机手指微微发抖,但控制住了自己:“资料在哪里?”
“烧得差不多了。”
李冬梅朝铁桶努努嘴,“剩下的在保险箱,密码是0714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