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生物实验室的铁门在白雪身后重重关闭，回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久久不散。
手机屏幕上，黑王子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还在闪烁：（独自进来，否则引爆）。
走廊的应急灯投下血红色的光晕，墙上的生物危害标志已经褪色，像一个个模糊的幽灵。白雪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，掌心渗出冷汗，浸湿了紧握的银色钥匙。
转过拐角，一扇锈迹斑斑的气闸门虚掩着。门缝里渗出刺骨的冷气，夹杂着福尔马林的气味。白雪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了门——
冷藏室中央，黑王子正坐在一个装满器官保存罐的推车上晃荡着双腿。他换了身白色小西装，像个准备参加生日派对的小绅士，右手却握着一把银色手枪，随意地指着身后某个冷藏柜。
“迟到了两分钟，”他撅起嘴道。
“我差点就把你爸爸的脑子炸了呢。”
白雪的视线越过他，落在那个标着“林国栋”的冷藏柜上。
透过模糊的玻璃，能看到灰白色的大脑组织漂浮在保存液中。她努力地强迫自己移开目光。
“你想要什么？”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黑王子跳下推车，枪口转向房间另一侧。白雪这才注意到那里有个被黑布遮盖的立方体物体，约莫两米高。
“妈妈说需要完整的记忆编码技术完成永生计划。”他像背诵课文般说道。
他歪着头说道：“但你爸爸把最关键的部分藏在了你的小脑瓜里。”
“我们试过暴力提取，结果RNA被污染了，所以现在只能换个玩法了。”
他猛地扯下黑布——是个透明的隔离舱，里面静静躺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，黑色长发像水草般在液体中漂浮。少女的左手腕上，月牙形胎记清晰可见。
黑王子甜蜜地说道：“认识一下你妹妹或者我该说姐姐？”
白雪的呼吸停滞了。
少女的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，但更成熟。如果这女孩真是父亲的另一个女儿，年龄又对不上
“啊，发现漏洞了？”
黑王子咯咯笑起来。
“因为这个林星辰才是先出生的那个啊。而你，亲爱的，是克隆体。”
他按下某个按钮，隔离舱的显示屏亮起数据：【实验体S-0714，克隆来源：林星辰，记忆编码完整度97%】。
“十五年前妈妈偷走星辰姐姐时，顺手采集了她的基因样本。”黑王子像展示科学项目般兴奋。
“后来爸爸造出了你，作为记忆编码技术的活体容器。”
白雪的世界顿时天旋地转。
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突然重组——父亲深夜的叹息、“一定要忘记吗”的低语、还有那个雨夜，他哭着说“你不是第一个”……
“现在，这是你的选择。”
黑王子举起一个小型引爆装置，“要么配合妈妈完成永生计划，要么…”
他指了指星辰的隔离舱，“我就把姐姐炸成碎片。毕竟——”
他露出天真的笑容，“一个失败的实验体，留着有什么用呢？”
白雪的视线在星辰和冷藏柜之间游移。父亲的大脑，姐姐的身体…黑夫人将她的至亲变成了可悲的实验材料。
“为什么是我选？”她艰难地开口。
“黑夫人呢？”
“妈妈在等我的信号。”黑王子晃了晃引爆器。
“她答应这次让我全权处理。毕竟…”
他的笑容突然扭曲，“我才是她第一个成功的永生实验品啊。”
他解开领结，露出颈部一个Y形疤痕——那是大脑移植手术的痕迹。
“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多可爱啊，可惜他太吵了，一直在我脑子里哭。”黑王子陶醉地抚摸自己的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