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说,我知道摩罗教最近的动向,说不定能帮你应付东厂。”
周管事的眼睛亮了。
摩罗教与东厂勾连的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,赌场要想安稳,最缺的就是这类内幕消息。
他沉默片刻,突然拍了下桌子:
“成!”
“但只能住后院耳房,出入都得走密道。”
他起身推开后壁的暗门,露出条狭窄的走廊:
“每日三餐会有人送,但你们不能出院子。”
“东厂的‘内了’说不定混在赌客里,认出你们就麻烦了。”
走廊尽头的耳房虽小,却铺着干净的稻草,墙角摆着个烧得正旺的炭盆,桌上还放着粗瓷碗与水壶。
等周管事走后,林星回才松了口气,往稻草上一坐:
“这老小子分明是想敲咱们竹杠。”
左肩的伤口被牵扯,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“无量你个天尊,道爷的伤再折腾几天,怕是要废了。”
萧月落从包袱里拿出金疮药,蹲下身替他解开绷带:
“忍忍,昨天的药该换了。”
指尖触到伤口周围的皮肤,见他疼得发抖,又放轻了力道。
“周管事要的是情报,明天我让楼下的小厮帮着打听消息,就当换食宿了。”
林星回看着她认真换药的侧脸,红衣被炭盆映得泛着暖光,突然想起师父在世时,也是这样坐在丹房里替他处理练功留下的伤口。
他摸出怀里剩下的半块蜜饯,递了过去:
“喏,甜的,比桂花糕还好吃。”
萧月落挑眉接过,刚放进嘴里,就听见院外传来喧哗。
两人凑到窗缝一看,只见几个穿飞鱼服的缇骑正站在赌场门口,为首的正是那天被打跑的赵奎。
周管事陪着笑递烟,却被他一把推开,铁爪指着二楼方向嚷嚷:
“奉魏统领令,挨间搜查!”
“糟了,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?”
林星回握紧拳头,丹田处的真气蠢蠢欲动。
萧月落却按住他,摇了摇头:
“别慌,周管事有办法应付。”
果然,没过多久就听见周管事喊:
“赵大人,三楼贵宾区都是官绅,您这么搜怕是不妥......”
接着是银钱碰撞的脆响,缇骑的脚步声渐渐往三楼去了。
夜渐深,赌场的喧嚣慢慢淡了。
萧月落靠在门框上,望着天上的残月:
“明天我去联络巧手帮的兄弟,看看能不能查到摩罗教的消息。你就在房里养伤,别乱跑。”
林星回摸出醉仙葫芦,倒了半天只滴出几滴酒:
“放心,道爷才不会给你添麻烦。”
他望着桌上的药碗,突然想起什么。
“对了,万宝行的沈墨真在这儿?师父说玄甲军的旧部名单可能在他手上。”
“应该在三楼贵宾区,但现在不能去找他。”
萧月落坐到他对面。
“等咱们拿到情报稳住周管事,再想办法见他。”
她从怀里摸出块桂花糕,掰了一半递给他。
“先垫垫肚子,明天我去楼下给你买糖粥。”
林星回咬着桂花糕,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。
窗外的走马灯还在转,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竟有种奇异的安稳。
他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月纹玉坠,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,握紧了拳头。
等伤好点,一定要拿到情报,找到旧部,为林家洗刷冤屈。
夜色渐浓,耳房里的炭盆噼啪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