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世轩已经完全沉浸在“淘宝”的兴奋之中。他手里正捧着一件青铜觚，对着灯光仔细查看上面的饕餮纹，嘴里啧啧称奇
“许师傅，你看这锈色，这皮壳！层次多丰富！还有这土沁，深入肌理！绝对是商周的好东西，没跑！”
许心站在他身旁，扫了一眼那器物，确实如刘世轩所说，锈色坚硬自然，是典型的“生坑”特征，带着一股刚从地下出来的、未经充分盘玩的“野”味。
东西是真品无疑。
“东西是对的。”许心低声确认，但他的眉头却微微蹙起。
这种来历不明、带着浓重“生坑气”的物件，对方连这种烫手山芋都敢拿出来，要么是背景通天，要么就是根本不在乎后续麻烦。
“我就说嘛！”刘世轩得到许心的肯定，更加兴奋，转头就问旁边陪同介绍的老金：“金老板，这件什么价？”
老金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：“刘总好眼力！这可是刚从陕西那边‘请’过来的，带着地气呢！您要诚心要，这个数。”他伸出两根手指，又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。
“两百八十万？！”刘世轩咂咂舌，但眼神里的火热并未消退，开始围着那青铜觚转悠，显然在权衡。
许心的目光则越过兴奋的刘世轩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
人，明显更多了。
不知何时，大厅里又多了四五名穿着同样黑色西装的安保。
他们不像之前那些只是站在固定位置，而是看似随意地在人群中缓慢踱步，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全场。
他们的站位很巧妙，不经意间就堵住了几个关键的通道和视线死角。
加上原本就在的藏家、中间商，以及他们带来的助理、鉴定师之类，原本宽敞的大厅此刻竟显得有些拥挤和闷热。
王天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，凑到许心身边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几乎只有气声：“心哥…人越来越多了…那几个走动的黑西装，腰里好像…鼓鼓囊囊的…”
许心微微颔首，表示知道了。
他也注意到了，有几个安保在转身时，后腰处隐约显现出硬物的轮廓。
墨云提醒的“硬家伙”，恐怕不是虚言。
“许师傅，您也看看这件！”刘世轩又发现新大陆似的，指着旁边一件唐三彩马俑。那马俑造型雄健，釉色流淌自然，斑驳绚丽，但马腿和底座沾着的干涸泥土，同样昭示着它不平凡的“出身”。
许心上前，再次点头：“唐代三彩，真品。胎质、釉色、造型都对。”
“哈哈！今天真是来对了！”刘世轩摩拳擦掌，沉浸在捡漏的狂喜中。“金老板，这件呢？”
老金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，像一只看到猎物逐渐走入陷阱的老猫。
他报出了一个同样惊人的价格。
许心不再关注具体的器物和价格。他的大脑飞速运转，分析着眼前的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