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天河也猛地瞪大了眼睛,下意识地看向许心
刘世轩不明所以,只是感慨:“唉,古玩行里骗子多,防不胜防啊!韩教授您也别太往心里去。”
韩教授倒是很豁达:“早就释怀了。留着它,就是提醒自己,学无止境,要时刻保持敬畏之心。”他显然并不知道“墨”这个姓氏在特定圈子里代表的特殊含义。
许心装作不经意地问道:“韩教授,…那件赝品,具体是什么器物吗?”
韩教授有些意外许心会对一件赝品这么感兴趣,但还是回答道:“是一个笔洗。仿宋代汝窑天青釉的,做得…确实很漂亮,几乎能以假乱真。要不是几位老朋友火眼金睛,我可能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。”
汝窑笔洗!仿宋代!
“韩教授,”许心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,“这件赝品…能否让我们看一眼?就当是…见识一下当年能瞒过您法眼的高仿,是什么样子。”
他的请求合情合理。
收藏家之间交流打眼的经历,观摩高仿品以提高眼力,是常有的事。
韩教授愣了一下,看了看许心认真的表情,又看了看同样一脸好奇的刘世轩和王天河,笑了笑
“行,既然许师傅有兴趣,那就看看吧。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。”
他弯腰,从博古架底层拿出了那个长条木盒。
盒子有些旧,边角有磨损。
他打开盒盖,里面是柔软的黄色丝绸衬垫,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件天青釉的笔洗。
器型优雅,釉色温润如玉,开片自然细腻,如同冰裂。
在光线照射下,釉面泛着柔和内敛的光泽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这都是一件极具宋汝神韵的精品!
刘世轩和王天河凑过去看,都忍不住惊叹:
“我靠!这…这能是假的?”
“这釉色,这开片…做得也太真了吧!”
许心没有靠近,他远远地审视着那件笔洗。的确,仿制水平极高,几乎无可挑剔。
但是…
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笔洗内侧底部,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。
在那里,透过清澈的釉层,似乎能看到胎土上,有一个极其细微的、不同于周围颜色的…印记?或者说,是人为留下的某种…标记?
因为距离和光线角度,他看得并不真切。
但那一点异样,结合“墨门”这个信息,已经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!
墨门…在二十多年前,他们不仅技艺高超,而且…似乎还有在器物上留下隐秘标记的习惯?
“怎么样?许师傅,这仿品,水平如何?”韩教授见许心看得专注,不由问道。
许心收回目光,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点了点头,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意:
“水平…登峰造极。足以乱真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韩教授,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:
“制作这件赝品的人…不简单。”
韩教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:“是啊,不简单。所以我才把它留下来,算是…对那位未知高人的一种…另类的‘致敬’吧。”
许心没有再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