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送墨云离开,王天河立刻夸张地拍着胸口,长吁一口气
“哎哟我的妈呀!可紧张死我了!心哥,刚才那架势,我还以为是哪个对头派来找茬的高手,要来砸咱们瓷心斋的招牌呢!”
周世宏也凑过来,用肩膀撞了一下许心,挤眉弄眼地调侃
“就是!许爷,您刚才那反应,弟弟我都快以为您真要被人赶下神坛了!差点就想挺身而出保护您了!”
许心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,小心地将那件蒙尘的影青玉壶春瓶收好,淡淡道:“少贫嘴。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这道理都不懂?走了,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咱们的‘战利品’。”
回到金陵饭店的房间,许心将那只玉壶春瓶小心地放在铺着软绒的桌上。
王天河和周世宏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,眼睛瞪得溜圆,想看看这被墨云和许心都看重的“破烂”到底有何玄机。
“心哥,快,给咱讲讲,这瓶子到底神在哪儿?”王天河搓着手,一脸求知若渴。
许心拿起强光手电和放大镜,示意他们仔细看
“表面这层灰暗呆滞的光,还有这粗糙的修补,都是后来加上去的伪装。你们看这里,”
他指着瓶身裂纹旁那一小片未被覆盖的原始釉面,“注意这种温润如脂的质感,还有釉层深处透出的蓝绿色调,这是宋元时期顶级湖田窑影青瓷特有的‘湖水绿’底韵,民国仿品根本烧不出这种味道。”
他又将灯光探入瓶口,调整放大镜焦距:“再看这里,极其细微的‘蟹爪纹’开片,自然随意,是漫长岁月形成的,人工难以模仿。”
周世宏凑近了仔细观瞧,啧啧称奇:“我的天,要不是许爷您指点,打死我也看不出这些门道!这做旧和修复的手法也太坑人了,活活把一件宝贝变成了破烂!”
“正因为这层伪装足够拙劣、足够‘劝退’,它才能安然流落到地摊上,没被那些半吊子‘捡’走。”
许心放下工具,语气带着一丝庆幸,“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。”
王天河恍然大悟:“所以墨云小姐昨天没看透这层‘画皮’,回去请教了墨老爷子,今天才想来买,结果被心哥你截胡了!哈哈,心哥,你这眼力,真是绝了!”
“巧合居多。”许心依旧平静,“若非墨老先生可能向她描述过类似器物的特征,她今天也未必能当场点破。这需要极强的理论基础和想象力。”
正说着,许心的手机响了一下,是墨云发来的信息,约他后天下午去墨家做客。
许心回复确认后,放下手机,看着那件玉壶春瓶,若有所思。
“心哥,看来这墨家是非去不可了。”王天河也收起了玩笑神色
“我总觉得,墨老爷子这时候让女儿来邀你,不单单是为了叙旧。”
周世宏点头附和:“没错,许爷。墨门在金陵根基深厚,墨老先生又是许叔叔的故交,而且……”
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,“我总觉得,这件瓶子的出现,太巧了”
许心目光微凝,周世宏的话说到了他心坎上。
“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”许心摩挲着冰凉的瓶身,感受着其下蕴藏的百年温润,“后天,我们就带着这件玉壶春瓶会会这金陵墨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