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视线扫过她案头那本倒扣的话本子,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。
阮如玉迎着他的注视,轻轻咳嗽两声——
咳嗽声刻意而生硬。
“不碍事的。”
“既如此,”
孟淮止忽然俯身,指尖轻触她置于榻边的手腕,
“让我看看脉象。”
他的手指温热,力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。
阮如玉闪躲不及,被他扣住脉门。
他的指尖在她腕间停留片刻,眸中闪过一丝了然:
“脉象平稳有力,已经是大好了,是不是?”
阮如玉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,恰似被戳穿心事的心虚模样,却被他更紧地握住。
“怎么?是不想去我那里,还是不想抄写我的名字?”
她别过脸去,抿唇不语。寝殿内一时寂静,只闻更漏声声。
孟淮止的指尖缓缓上移,抚过她微烫的腕心:
“说话。”
阮如玉垂眸盯着锦被,仍是一言不发。
“既如此……”
他忽然俯身,月白色的衣襟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,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,
“不乖的孩子,该罚。”
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。阮如玉心头一跳,下意识地抬眸,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——
那里面没有怒意,反而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,仿佛早已看穿她全部的心思。
“小叔叔要罚什么?”
她终于开口,声音里带着轻颤。
孟淮止忽然倾身向前,俊美的面容在眼前放大。
他低笑一声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畔:
“罚什么?就罚……说声喜欢淮止,怎么样?”
阮如玉瞳孔微颤,下意识地往后缩去,纤纤素手抵上他坚实的胸膛:
“不要……”
这声拒绝轻软得像羽毛,非但没能阻止他的靠近,反倒让那双眸子愈发幽深。
他反手握住她抵在胸前的手腕,将那双手按得更紧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。
“我想听。”
他只说这三个字,声音里褪去了所有戏谑,只剩纯粹的占有欲——
像山巅的雪,冷冽却又灼热。
月白色的衣袖如流云般托起她的面颊,竹香愈发浓郁。
“如玉,看着我的眼睛。”
孟淮止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线,触感细腻温软,让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。
她不敢看他,眼睫死死垂着,声音轻软,胸口起伏不定,眼底泛起一层水雾,却强撑着不肯落下:
“小叔叔,我们不能这样……这几日我闭门不出,想明白了许多事——我们之间,不该如此的。这是错的。”
她攥紧微微发颤的指尖,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挣扎。
孟淮止眸中的笑意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暗沉:
“错?”
他重复着这个字,声音冷得像冰碴。
“我是书行的妻子,是您的侄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