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盼怡气得脸色发白:
“你!”
阮如玉忽然凑近顾盼怡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:
“我劝你死了这条心。有我在一日,孟淮止眼里就永远看不见你。你若不信……”
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威胁,
“我自有办法让他对你更加厌恶。”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脚步声。阮如玉立即退开数步,瞬间换上温婉面容,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:
“盼怡姐姐放心,如玉一定好好‘劝劝’小叔叔,让他明白姐姐的‘苦心’。”
这刻意加重的话语让顾盼怡怒不可遏,当即扬手欲掴——
就在这时,回廊尽头传来一声冷喝:
“住手!”
孟淮止快步走来,一把将阮如玉护在身后。阮如玉立刻顺势依偎在他身侧,眼眶微红,声音带着颤意:
“小叔叔……盼怡姐姐她……我只是想与她好好说话……”
顾盼怡气得浑身发抖:
“淮止哥哥,你莫要被这贱人骗了!方才她根本不是这般……”
阮如玉轻轻拉住孟淮止的衣袖,泪珠恰到好处地滚落:
“小叔叔,都是如玉不好……不该与盼怡姐姐说话……”
孟淮止见她落泪,语气更冷:
“顾小姐,请自重。”
顾盼怡看着依偎在孟淮止怀中的阮如玉,又急又怒:
“淮止哥哥,你睁大眼睛看清楚!这个贱人最会装模作样!她方才分明不是这般柔弱!”
阮如玉将脸埋在孟淮止胸前,肩膀微微颤动,却在无人可见处,对顾盼怡露出一个得意的笑。
“顾小姐。”
孟淮止语气如冰,
“若再出言辱骂如玉,休怪孟某不留情面。”
顾盼怡死死攥着衣袖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:
“你会后悔的!总有一天你会看清这个贱人的真面目!”
孟淮止不再管顾盼怡的歇斯底里,护着阮如玉回到席间,宴会很快恢复了表面的平和。
丝竹声再起,觥筹交错间,不少官员举着酒杯前来向孟淮止致意,言语间尽是奉承。
更有几位女眷主动与阮如玉搭话,称赞她的衣着首饰,话里话外都在示好。
“阮夫人这玉簪真是别致,衬得您肤色又白又亮。”
一位身着绛紫锦袍的官员夫人亲热地挽住阮如玉的手,
“早就听闻阮夫人蕙质兰心,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她刻意压低声音,
“孟尚书待阮夫人真是体贴入微,方才见二位站在一处,当真是……赏心悦目。”
阮如玉垂眸浅笑:
“夫人说笑了,小叔叔只是念在我是书行未亡人,多加照拂罢了。”
另一位贵妇凑近几分,状似关切地问道:
“听说前些日子夫人不慎落水,还是孟尚书亲自相救?”
她眼波一转:
“这般悉心照料,倒比寻常叔嫂还要亲近些呢。”
阮如玉端起茶盏,借着氤氲的热气掩去唇边的冷笑。
这些人的奉承背后,分明是在试探她与孟淮止的关系。
她抬眼望向正在与顾元忠交谈的孟淮止,柔声道:
“诸位夫人,快别打趣如玉了,倒让我无地自容了。”
她应答得体,却在转头时,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几位贵女窃窃私语的模样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通传声:
“二皇子、六皇子到——”
顾元忠连忙起身相迎,宾客们也纷纷行礼。
齐元舟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,与齐元浩一同入席,目光却在掠过顾盼怡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:
“今日镇国公设宴,本王岂能不来。”
他说着场面话,目光却投向孟淮止的方向。齐元浩则径直走向孟淮止:
“孟尚书,许久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