迪拜的夜，热风裹挟着沙粒拍打在加长林肯的车窗上。
小小靠在后座，黑色风衣的领子竖着，遮住了半张脸。
副驾驶上，自称“龙五”的男人一路沉默，只有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。
车窗外，繁华的迪拜市区早已被抛在身后，取而代之的是无尽黑暗的沙漠公路。
远处，只有零星几点灯火，像鬼火般飘忽不定。
“还要多久？”小小终于开口，声音在密闭车厢里显得有些沉闷。
“快了。”
龙五的声音干涩，“王子喜欢清静。”
小小不再说话，闭目养神。
他能听到司机略微急促的呼吸，能闻到龙五身上淡淡的硝烟味，这不是一个普通赌场助手该有的味道。
在他们看来，小小是猎物，他们是猎人。
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，你们才是猎物啊，一帮肉鸡，小小内心一阵阵腹诽。
一小时十七分钟后，车子终于减速，拐下公路，驶向一片隐藏在沙丘后的建筑群。
从外面看，这里像是个废弃的石油勘探基地，锈迹斑斑的铁架和管道随处可见。
但当车子通过三道隐蔽关卡，驶入地下车库时，眼前豁然开朗。
壕，真的是壕无人性。
刺眼的金色灯光扑面而来。
这不是赌场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。
穹顶至少有二十米高，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金色马赛克，反射着灯光，让人头晕目眩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雪茄烟味、高级香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……血腥气？
铺着深红色地毯的通道两侧，站满了身穿白色长袍、头戴红格头巾的护卫，个个眼神锐利，腰间鼓囊。
他们冷漠地看着小小下车，像在看一件货物。
“这边请，叶先生。”
龙五微微躬身，姿态谦卑，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。
小小跟着他穿过一道又一道拱门，喧嚣声浪越来越大。
终于，他们进入了一个圆形的主厅。
这里才是真正的赌场。
人声鼎沸。
几十张赌桌旁围满了人，几乎清一色的中东长袍和西装，珍珠、宝石、金表在灯光下闪烁。
荷官们都是清一色的美女，身着暴露的透明衣服，动作机械而精准。
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、轮盘转动的嗡鸣、扑克牌划过大理石桌面的嘶啦声……交织成一种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交响乐。
小小一出现，大厅里的声音瞬间低了几分。
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，好奇、审视、轻蔑、贪婪……像无数根针扎在他身上。
那些大腹便便的富豪们旁边都跟着一个绝色女子，此时他们交头接耳，对着他指指点点，发出哄笑，显然，他们下注的对象，绝不是他这个来自东方的瘦弱少年。
龙五引着小小，径直走向大厅最深处一张最高最大的赌桌。
那里相对安静，气氛也更为凝重。
赌桌主位上的，正是阿卜杜拉。
他换上了一身更加华丽的白色长袍，指尖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，看到小小，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笑容，露出镶金的牙齿。
“欢迎！我们来自东方的篮球魔术师！”
他张开双臂，声音洪亮，带着浓重的口音，“欢迎来到真正的‘黄金宫殿’！感觉如何？比新泽西的那些垃圾如何？”
小小没理会他的炫耀，目光直接落在阿卜杜拉对面的那个身影上。
那不是陈先生，也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赌术高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