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！”伊露什卡突然笑出声来，银甲随着她的动作轻响，“我还没同意这出戏码呢～”
她灰眸扫过拉斯洛，“难道你喜欢这种调调？落难皇女变女仆？”突然凑近丈夫耳畔，“早说啊，我也可以陪你演～”
安娜的耳尖微微泛红，但金瞳依然坚定地迎向伊露什卡揶揄的目光。
“哦…现在应该是女帝对吗…”伊露什卡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，指尖轻轻拂过安娜鬓间的紫水晶簪，“毕竟我连随礼都送出去了～”
拉斯洛无奈地摇头，权杖轻点妻子靴尖：“别闹。”他黑眸转向安娜时，声音恢复平日的沉稳，“女仆的身份太过委屈巴塞丽莎。”
“这是最好的伪装。”安娜执起银壶为他续茶，动作流畅自然。当她俯身时，修补过的紫袍下摆轻轻拂过地毯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“况且…”她金瞳微垂，长睫在脸颊投下柔和的阴影，“能近距离学习如何统治帝国，何来委屈？”
“好！”伊露什卡突然抚掌轻笑，银甲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，“我封你为拉斯洛的贴身女仆。”她灰眸促狭地眯起，指尖轻轻点过安娜泛红的耳尖，“今晚记得来侍寝～”
烛光在安娜骤然紧绷的侧脸上跳跃。她紫袍下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，但很快便优雅地行了个标准的女仆礼：“是，夫人。”
声音平静得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，这个迅速的身份转换让伊露什卡眉梢微挑。
拉斯洛的权杖无声地转向，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。他注意到安娜行礼时刻意调整了角度——那是拜占庭宫廷侍女特有的躬身弧度，既保持谦卑又不失尊严。
“看来…”伊露什卡军靴轻点地面，灰眸中闪着玩味的光，“某只小鸟早就做过功课了？”
她银甲折射的光斑扫过安娜紧绷的侧脸，“包括要将一切都献给主人？”
安娜的金瞳在暮色中剧烈收缩。她指尖颤抖地解开紫袍领扣，丝绸滑过肌肤发出细微的声响：“是的…”
她将叠好的紫袍捧到拉斯洛面前，“这是我唯一的筹码，献给您…我的主…”最后两个字轻如蚊蚋，带着屈辱的颤音。
“伊露什卡！”拉斯洛的权杖顿地，声音带着少见的严厉。
他执起那件紫袍，烛光映出袍角斑驳的痕迹——有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烛泪，有君士坦丁城墙的尘土，还有不知名的暗红污渍。
“真是破旧呢…”他指尖抚过领口磨损的金线，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感慨。
安娜猛地抬头，金瞳中燃起怒火：“请别侮辱它，陛下…”她咬紧下唇，始终无法吐出“主人”这个称谓。
拉斯洛恍若未闻。他优雅地抖开紫袍，鎏金的双头鹰刺绣在暮光中展翅。在安娜惊愕的目光中，他将袍子轻轻披回她肩头，动作郑重如加冕。
“我有自己的冕袍，”他黑眸在烛光下深邃如夜，“何必觊觎他人的荣光？”权杖轻点地面，“我会亲手铸造帝国，无需篡夺逝去的王权。”
安娜的指尖无意识揪紧紫袍边缘，金瞳中闪过复杂的光。
拉斯洛执起她颤抖的手，权戒轻触她掌心：“正如你所说，这是你最后的筹码…”声音低沉如钟，“要好生守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