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有甚者,看完三道题后,双手捂住脸,肩膀微微耸动,心态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。
今年的题,太难了!
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!
第一题的数论,看似简单,实则隐藏着一个极深的陷阱,用常规方法根本无法挣脱。
第二题的代数,是一道形式丑陋到令人发指的多元不等式证明,光是抄题,就得花上三分钟。
而第三题的组合,则是一道关于图论染色的构造题,其复杂程度,让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连读懂题意,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。
“完了……”
一个戴着眼镜的清瘦男生,笔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他的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。
绝望,如同瘟疫,在考场内悄无声息地蔓延。
监控室内,钱伟业和一众国家队教练,正通过数十个分屏,观察着整个考场的情况。
“今年的题,是不是出得太偏了点?”
一名教练眉头紧锁,“这第一题,就卡住了至少八成的人。
它用到了‘卡特兰-米歇尔定理’的变体思想,这个知识点在竞赛大纲里,可是超纲的啊!”
“就是要超纲。”
钱伟业的语气,不带一丝感情,“奥林匹克竞赛,选拔的不是熟练的做题家,而是能开辟道路的先驱者。
如果只考大纲内的东西,那和普通考试有什么区别?
各省来的数学尖子对考纲之内的东西太了解了,考察意义不大。”
另一名负责组合题的刘教练,苦笑着指了指屏幕:“钱老,你看。
第三题,到现在为止,还没有一个人敢动笔。
这道题,恐怕要全军覆没了。”
钱伟业的目光,如鹰隼般,在数十个屏幕上扫过。
他看到了那些天才们的痛苦、挣扎与迷茫。
然后,他的目光,定格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异常平静的身影上。
许燃。
从考试开始,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五分钟。
他没有动笔,甚至连草稿纸都没有碰一下。
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,双眼微闭,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,仿佛一个入定的老僧。
“这个许燃……在干什么?”
一名年轻教练忍不住问道,“是放弃了,还是被题目吓傻了?”
“不对!”
钱伟业突然开口,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了一丝颤抖。
他死死地盯着屏幕里许燃的特写镜头。
“你们看他的眼睛!”
众人凑近一看,只见屏幕里的许燃,虽然闭着眼,但他的眼球,却在眼皮底下转动着!
不是困倦,也不是放弃。
而是……大脑在进行着某种超高速、超负荷运算的生理反应!
仿佛在他的精神世界里,正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!
监控室内,鸦雀无声。
所有的教练,都屏住呼吸,看着那个“入定”的少年。
时间,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考场内,绝望的气氛愈发浓厚。
终于。
在考试开始的第一整个小时即将结束时,许燃,动了。
他缓缓地睁开眼睛。
眼神中,没有一丝迷茫,也没有解出难题的兴奋。
只有一片古井无波的澄澈与平静,仿佛刚才那场恐怖的思维风暴,只是拂过水面的微风。
他拿起了笔。
考场外的钟声,在这一刻,悠扬响起,宣告着第一个小时的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