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彻底激怒了沈卫国:“二哥!文勤是我儿子,轮不到你来骂!他说的有道理,这种项目风险太大,我不能拿全家积蓄去冒险!”
奶奶见状又开始偏袒二儿子,瞪着沈卫国:“卫国你怎么说话的?保国是你亲哥,能害你不成?文勤这孩子也是,越来越没规矩了!”沈丽雪在一旁轻轻点头,附和着奶奶的话,小声嘟囔:“文勤哥也是担心家里嘛,就是说话太冲了……”
白玲冷冷地说:“妈,文勤说的没错。这种矿山项目不是我们普通人家玩得起的。二哥有袁氏珠宝做靠山,自然不怕风险,我们小家小户的,赔不起。”
沈保国不死心,继续软磨硬泡:“卫国,你就信哥这一次!二十万,就借二十万!等矿开起来,一个月就能回本!到时候别说二十万,二百万都不是问题!”
沈卫国依旧坚决摇头:“二哥,别说了,这钱我不能借。”
奶奶突然拍桌子,情绪激动起来:“卫国!你就这么一个亲哥,能帮为什么不帮?难道要看着你二哥错过这个发财的机会?你就忍心?”
沈卫国看着母亲如此偏袒,又想起过往的种种,心中积压的委屈和愤怒也涌了上来。他突然转向母亲,语气沉重而直接:“妈,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。当年白玲怀孕时,您是不是给她吃过转胎丸?”
一瞬间,客厅里鸦雀无声,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白玲猛地抬起头,嘴唇微微颤抖,却始终保持着沉默,只是手指紧紧抓住了桌沿,指节泛白。
奶奶的脸色瞬间变了,眼神躲闪: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……”
“我不是胡说。”沈卫国死死盯着母亲,“当年我就觉得不对劲。白玲怀孕五个月的时候,您天天给她炖汤,有一次我亲眼看到您在汤里放了什么东西。后来白玲整个人都不对劲,我还以为是孕期反应。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,那是不是就是转胎丸?”
奶奶在儿子逼视的目光下,终于扛不住了,带着破罐破摔的情绪嚷道:“是又怎么样?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!看她肚子尖尖的像女孩,我才找游医买了药……要不是我,你们能有儿子?文杰被带回上海改姓后,沈家第三代就剩文勤一个男孩了!”
白玲整个人晃了一下,脸色苍白如纸,眼神涣散。她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。下一秒,她身体一软,直挺挺地晕倒在了地上。
“白玲!”沈卫国惊呼一声,魂飞魄散地冲过去抱住妻子。
“妈!妈你怎么了?”沈文勤也慌了神,扑到母亲身边。
沈保国和董紫芸面面相觑,尴尬又惊慌地站在原地。沈丽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,脸上那副乖巧懂事的表情瞬间碎裂,只剩下错愕和一丝慌乱,下意识地躲到了自己母亲身后。
奶奶则完全愣住了,看着晕倒的儿媳和儿子愤怒痛心的眼神,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,张着嘴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沈卫国一把抱起昏迷的妻子,对儿子吼道:“文勤,快去叫出租车!送你妈去医院!”
沈文勤像箭一样冲出家门,脚步声在楼道里急促回荡。沈卫国转头,双眼赤红地瞪着二哥和母亲,声音嘶哑,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与绝望:“你们满意了?要是白玲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!”
沈保国讪讪地,试图辩解:“这……这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……”
奶奶还想说什么,但在儿子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下,最终只是嘴唇哆嗦着,颓然坐回了椅子上。
窗外,沈文勤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,正急切地向司机解释着。秋日的阳光照在他写满焦虑和恐惧的年轻脸庞上,这个本应平静的周日早晨,因为一个埋藏多年、愚昧而残酷的秘密被骤然揭开,彻底陷入了混乱与绝望。
沈卫国抱着昏迷不醒的妻子一步步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门,心中充满了对母亲的怨恨和对妻子安危的揪心。出租车载着一家人的悲愤与恐慌,疾驰向医院的方向。而在那片狼藉的客厅里,只剩如死灰的奶奶,还有那个如同炸弹般被引爆、彻底颠覆这个家庭未来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