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慧和木雅轩同时看向她。
“一一？”木雅轩轻声唤道，带着询问。
冷一一没有回答，她霍然起身，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寒风。她走到窗边，凝视着外面被冰雪覆盖、却暗流涌动的第十区。高塔之下，是刚刚经历过清洗、人人自危的基地，以及虎视眈眈的第八区、第九区，还有隐藏在更高处的阴影。
理智在尖叫，警告她这可能是陷阱，是“织网者”或者遗迹本身利用她情感弱点设下的圈套。刚刚稳定的第十区经不起领袖再次以身犯险。她肩上是无数人的生死，是“文明火种”渺茫的希望。
可那声呼唤……如此真实。
她想起林平最后看她那一眼，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解脱，却又深藏着无尽的不舍。
他从未放弃过她。无论是在最初浑噩的杀戮中，还是在逐渐找回人性的路上，抑或是最终为她挡下那毁灭性的“净化”之光。
她怎么能放弃他？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。
冷一一转过身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，但周身的气息却变得更加危险，仿佛收敛了所有光芒的黑洞，随时准备吞噬一切。
“王慧。”她的声音冷彻骨髓，“集中所有计算资源，持续监控并尝试与信号源建立稳定连接。我需要知道更多——他的状态，遗迹系统的意图，任何潜在风险。”
“是。”王慧立刻应下，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操作起来。
“雅轩。”冷一一的目光转向木雅轩，“‘种子计划’加速推进，民生安抚和内部维稳是重中之重。在我们……找到解决方案之前，第十区不能乱。”
木雅轩重重点头：“我明白。”
冷一一最后看了一眼全息投影上那断断续续的信号波形，眼神锐利如刀，又深藏着无人能见的痛楚。
“通知作战指挥部，”她下达命令，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启动‘掘进’预案最高等级准备。目标——再次进入地下遗迹。”
她顿了顿，冰封的面具下，是决堤的情感与不容动摇的决心。
“我要亲自下去，把他带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