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价钱也是估摸着这些人的能力出的,反正给不起,那就老老实实戴着吧。
“行,老规矩。”姚锦年巴不得早点把唐家榨干,榨干了就老实了。
所谓的老规矩就是郑文先把钱拿着,然后两天分一次,直到路走完。
他还想着等过两天就把唐诺“买”回来,他这牛车可是专门空了位置的。
至于其他解差,那肯定是无所谓的,因为他们也会这么干。
又不是他们强迫的你情我愿的交换,他们头儿也不会说什么。
主要是怕闹出人命,死太多他们也不好交代。
随着日头升高,天气也越来越热,太阳虽然没有夏天时的毒辣,可对于这些没吃过苦的“贵人”来说,吃不饱加上长途跋涉,他们已经快要撑不住了。
但是身后的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,他们也不敢晕过去。
连累亲人倒是小事,若无人管,那被落下,真真就死在路上了。
也有相信自己儿孙孝顺的老人,例如唐诺的阿耶就放心地晕过去了。
本来年岁就不小,又当是金贵的少郎、主君再到老封君。
一辈子没吃过苦,这是真撑不住了。
说实话,唐阿耶心里想的是,还不如去岁时随着他的老夫君去了呢。不用担骂名,也不必受这苦。风风光光大葬,倒比现在如此困苦好。
唐诺一看这情形,越走越慢,直到了唐家队伍的尾巴。
平日里阿耶有个头疼脑热的也用不上他,此刻他也就不上赶着当孝子贤孙了。
唐诺用手轻轻地偷摸着捶着大腿,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些不像话,但是没人想着他,他可不能不想自己。
唐家是有族学的,约莫是读了些书,唐诺觉着自己估计是白读了。
要是照着《郎戒》做,那他大抵是做不来的。
这不就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之后,还得把枣递出去说多谢教诲吗?
唐诺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,脚也“麻木不仁”地动着。
突然头上多了一顶草帽带来了一丝阴凉。
“五文钱要不要?”姚锦年找不到突破的点,但是实在是看不下去唐诺受苦的模样。
只好过来假装是卖东西敛财的。
唐诺像是迟钝的树懒,先伸手摸了摸头顶上的草帽,又转头看向说话的人。
“我要我要!”唐诺还没来得及说话,旁边的一个微胖的妇人就急里忙慌地找银子。
“我也要!”耳朵灵的人也不止一个,一个反应过来了,其余人也马上争着要。
对于去一个枷锁五两银子来说,五文钱实在是不多。
“吵什么吵!”郑文本来就烦躁的很,此刻吵吵嚷嚷的简直就是火上浇油。
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,开枷锁的居然不多,今天要是不开,那等明天就是另一个价钱了。
哼,看他们能不能就此撑到岭南。
“郑文,我卖几顶草帽。”姚锦年知道郑文为何如此,但这次唐家有人背地里使手段。
身上剩下银两可能还没有末尾那家的多,精打细算也是应当的。
“差爷,我阿父想去枷锁……”怯生生又干涩的声音在郑文身后响起。
“行,姚哥我先过去看看。”有收入也让郑文脸色好了一点,但心头却堵着气:既然还没到明日,那就先提个一两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