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辉娱乐总部顶层,曲爹专用会议室。
这地儿平日里比金库还安静,只有在这一亩三分地儿要变天的时候,才会启用。
此刻,落地窗前烟雾缭绕,能见度不足五米。
三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“活化石”,正围坐在红木茶台前。
若是有外人在场,怕是要当场腿软——这三位,正是星辉娱乐的三位曲爹,业内俗称的“三巨头”。
“老赵,把那破歌关了行不行?这一上午循环八百遍了,你是想在我脑浆子上刻张光盘?”
说话的是个穿着花衬衫、头发乱得像鸡窝的中年男人,名叫林奇。
他手里夹着根雪茄,一脸的烦躁,但那只穿着沾满灰尘的旧皮靴的脚,却很诚实地踩着鼓点,一下一下点着地。
被称为老赵的赵长河,慢悠悠地抿了口茶,眼皮都没抬,只是指了指音响里正放着的《东风破》。
“老林,别嘴硬,搞了一辈子流行乐,这种编曲手法,你敢说你不眼红?”
“我眼红个屁!”林奇骂骂咧咧地弹了下烟灰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“我是气!R&B这种节奏型,老子二十年前就想融进民乐,结果那帮乐评人喷我离经叛道。现在好了,这小子弄出来了,还成了‘开宗立派’的一代宗师,我找谁说理去?”
坐在主位上一直没说话的,是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,名叫苏绣。
她保养得极好,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,黑发盘起。
此刻,她手里捏着打印出来的歌词,眉头微蹙,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。
“愁字这一笔,写得太绝。”
苏绣揉了揉太阳穴,语气复杂:“这不仅仅是才华的问题。黄伯然输得不冤,这词里透着一股看透世情的沧桑,却偏偏用一种少年的口吻唱出来。这种‘少年老成’的割裂感,才是最杀人的。”
赵长河放下茶杯,收起了玩笑神色:“听说,黄伯然那老家伙,把手里那个中州盛典的推荐名额,给凌夜了?”
“给了。”林奇嗤笑一声,“算是这老古董这辈子做得最敞亮的一件事。不过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,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:“听说凌夜那小子给拒了?理由是‘怕冷’?哈哈哈哈,这理由我喜欢!有个性!比那帮削尖脑袋往上爬的孙子强多了!”
“胡闹。”
苏绣轻哼一声,语气里却没多少责怪,反倒带着几分像是看自家晚辈的宠溺:“不过也是,中州那个大染缸,现在的年轻人心气高,不愿意去趟浑水也正常。”
“他不愿去,咱们得推一把。”
赵长河摇了摇头,手指在沾了茶水的桌面上画了个圈,眼神瞬间变得像只老狐狸:“中州那帮人,早就把咱们东韵州的底摸透了。现在的流行音乐在他们眼里,就是个‘乡下暴发户’,上不得台面。”
“但这小子不一样。”赵长河敲了敲桌子,“他的路数,中州没见过。不管是之前的《赤伶》《好心分手》《山丘》还是现在的《东风破》,全是野路子,而且是那种能把正规军打得找不着北的野路子。”
“那怎么办?人家不想去。”林奇摊了摊手,“总不能绑着去吧?那小子一看就是个顺毛驴,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。”
赵长河端起茶壶,给另外两人续上水,慢条斯理地说道:
“他不想去,是因为觉得那是西琼州的人情,欠着麻烦。”
“如果……这是咱们星辉给的任务呢?”
赵长河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邀请函——那是星辉娱乐作为东韵州巨头,仅有的一个保送名额。
他把邀请函往桌上一拍,声音铿锵有力:
“这把刀,既然已经出鞘了,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!不管是西琼州的朽木,还是中州的铜墙铁壁,都得让他去捅个窟窿!”
“老林,你去唱红脸激将;苏姐,你去唱白脸安抚。”
“我?”林奇指着自己的鼻子,一脸懵逼,“凭什么是我去做恶人?”
“因为你脸皮厚。”赵长河站起身,负手看向窗外繁华的东韵州景色,“告诉那小子,只要他肯去中州把场子砸了,公司明年那个‘传奇合伙人’的位置,我保他坐上去。”
林奇和苏绣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。
传奇合伙人。
那可是真正的一步登天,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位置。
“老赵,你这是下血本啊。”林奇咋舌。
“没办法。”赵长河语气幽幽,透着一股积压了多年的怨气。
“东韵州被中州压了整整二十年了,这口恶气,总得有人去出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,中州,蓝星的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