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烬动作熟练,这样上药的流程,似乎早就刻在脑子里。
沈昭白全程一声不吭,只低头看着,
“阿烬经常受伤吗?”
王烬抬头,想了想,“以前会,现在,没你这么笨。”
王烬把他的裤腿放下来,给他重新穿好鞋袜,拍拍他,
“你别乱动,我去处理野猪。”
“阿烬,”沈昭白拽住他的手,“我坐外面,看着你行吗?”
“你不怕?”
王烬不想让他看,
他自己习惯了杀猪割肉,
但面前这个白白嫩嫩的兔宝宝肯定不习惯,
“晚上做噩梦,怎么办?”
“我就想看你,”沈昭白拽着他的手站起身,“不看别的。”
王烬见他起来了,抬手把人抱进怀里托起来,
腾出一只手捞把椅子往外走,
“你别乱动,去哪儿我抱你。”
“嗯,”
沈昭白在他颈间贴了贴,
头发软软的,浑身都透着乖。
王烬被他蹭的发痒,心里却高兴。
他养过鸡、羊、猪,也养过兔子,但都不如现在这个贴心。
很乖,抱着舒服,还能陪他说话,还知道粘着他,简直不能再好。
把竹椅放门口屋檐下,
王烬先揉了揉沈昭白的脑袋,才把人放下,
指指院外那棵一人环抱粗的老槐树,
“我就在那儿杀猪,你能看见我。”
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,只到王烬腰间高,
王烬每次都在树下处理野物,
流下的血正好当肥料养树了。
只是今天,一直背对院子。
从沈昭白角度,
只能看见王烬后背,和手起刀落的动作,
其他都被挡的严严实实,沈昭白连根猪毛都看不见。
王烬吃的多,对食材处理简单粗暴,
他有一个专门空出的灶台,上面没有锅,只有一个铁丝绑成的铁架子,
平时打来的野物,剥皮放血后,大多直接绑上去烤制,
烤好一层,王烬拿刀割下来,蘸着粗盐粒吃,
边吃边等剩下的烤熟。
一头野猪他正常能吃两顿,也就一天伙食。
王烬坐棚子底下的灶台边看着火,时不时瞅一眼正屋门口的人,
每一次,都能看见沈昭白眼巴巴的目光。
很像村里小孩儿看见家里炖肉时,探着头往锅里看的眼馋,
但他又能确定,沈昭白馋的不是烤架上的肉。
“怎么了?”
王烬丢下火棍朝他走过去,弯着腰耐心问。
“我能坐你旁边吗?”
沈昭白抓住他的手,
“我想离你近一点。”
嗤——
王烬有些新奇的笑一声,夹着几分无奈的纵容,
弯腰把他抱起来,
捞那把竹椅的时候顿了一下,随口问道,
“你是不是,还想坐我腿上啊?”
沈昭白眨眨眼,“可以吗?”
王烬呵呵笑起来,捞起椅子抱着人到厨房。
寻个离灶台远点儿的空地,把椅子放好。
“现在不行,我在烧火,”
王烬重新把他放下,像摸猫一样抚了抚沈昭白的头,
“你细皮嫩肉的,太近了会烤到,不舒服。”
沈昭白从怀里摸出一本书,笑笑,
“这样就好,阿烬不用管我。”
沈昭白拈着纸张翻页,动作清雅,只发出细微声响,
有旁边灶台噼啪的柴火声作衬,更显得微不足道。
王烬却能听见他每一次翻页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