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抗旨”二字,如同无形的枷锁,瞬间扼住了王校尉的咽喉,也让整个宴会厅陷入了绝望的沉寂。圣旨的大义名分之下,任何武力反抗都形同造反,顷刻间便是覆灭之祸。
韩巡边使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,曹公公面无表情,如同俯瞰蝼蚁。冯婆婆瘫软在地,瑟瑟发抖。苏晚晴面无血色,依靠着陈铭,眼中已是一片死灰。
然而,就在这万籁俱寂、仿佛结局已定的时刻,陈铭却忽然笑了起来。不是绝望的惨笑,也不是愤怒的狂笑,而是一种带着几分讥诮、几分看透世情的冷笑。
“呵呵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,显得格外刺耳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,包括韩巡边使和曹公公,都皱起眉头,不解地看着他。
“陈铭!你笑什么!莫非是失心疯了?!”韩巡边使厉声喝道。
陈铭止住笑声,目光却异常明亮,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眼底燃烧。他轻轻推开苏晚晴,示意她安心,然后上前一步,目光直视曹公公,声音清晰而平静,却带着一种石破天惊的力量:
“曹公公,韩大人,你们口口声声皇家血脉,江山社稷。可你们是否想过,为何这‘地脉共鸣’的异象,偏偏出现在北山?为何那前朝监天司的遗物,也藏在北山?为何我这区区一个边城士绅,会莫名其妙地卷入这泼天的大事之中?”
他连续三个“为何”,问得曹公公和韩巡边使眼神微变。这些问题,他们或许想过,但绝不愿深究,或者说,不愿在此时被当众提起。
陈铭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,语气陡然变得激昂,甚至带着一丝悲愤的控诉:
“因为这一切,根本就不是巧合!这是注定!是这片土地的选择!北山龙脉沉寂百年,为何近日屡生异动?是因为它感知到了真正的‘契机’即将到来!而我陈铭,还有我的夫人晚晴,不过是这盘天地大棋中,被推上前台的棋子罢了!”
他猛地伸手指向北方,仿佛能穿透墙壁,直指北山:“你们以为掌控了北山,掌控了我们,就能掌控龙脉?错了!大错特错!龙脉有灵,岂是凡夫俗子可以强行拘束的?你们今日若将我夫妇押解进京,便是断了这丝‘契机’,坏了这局大棋!届时龙脉反噬,气运逆转,这滔天的因果,你们谁担待得起?!是韩大人你?还是曹公公你?亦或是你们背后的……那位贵人?!”
他直接将矛头指向了“天地棋局”和“龙脉反噬”,将个人的生死危机,提升到了关乎国运气数的层面!这是极其大胆的僭越,更是疯狂的赌博!
【内心吐槽】:“妈的,吹牛不上税!先把牛逼吹出去镇住场子再说!能不能圆回来再看运气!反正横竖都是死,不如死得轰轰烈烈!”
曹公公脸色终于变了,他久居深宫,对这类玄乎其玄的“气运”、“因果”之说最为敏感忌惮。韩巡边使也是眼神闪烁,他深知北山秘密非同小可,陈铭的话虽然听起来像是垂死挣扎的疯话,但万一……万一是真的呢?
“胡说八道!”韩巡边使强自镇定,“妖言惑众!龙脉气运,也是你能妄议的?!”
“是不是妄议,一试便知!”陈铭豁出去了,他暗中全力催动那丝与“寂灭之地”的微弱联系,同时将怀中那枚黑色令牌的冰凉触感放大到极致。他并未引动实质性的能量(那会立刻暴露且反噬自身),而是极力营造一种自身与某种宏大、古老、不可知力量存在联系的“错觉”!
他目光扫过曹公公和韩巡边使,语气带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森然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