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一直轻轻的拍着祁宗铭哄着他,“不困吗?那从我记事起跟你说好不好?”
祁宗铭手搂着他的腰,脸贴着他的胸膛,从鼻子发出一声闷闷的嗯。
李落殇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从他头顶传来,“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,父母带着我在云南打工,六岁那年我妈生了弟弟,第二年生又了妹妹。”
“小学六年里我换了五所学校,性格特别孤僻,也没有小伙伴一直独来独往。直到有一天遇见了一个姐姐,她是六年级的,四川人,她妈妈在旁边的菜市场卖菜。她对我很好,很照顾我,每天等我一起上下学,去哪玩都带上我。我那时候还经常把零花钱弄丢,没钱买零食吃了就哭鼻子,她就会拿自己的钱给我买。”
“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她是我的一束光,是照路的灯,是海上的灯塔。”
“四年级的时候父母临时决定送我回老家的寄宿学校,零几年的时候我还没有手机。异乡认识的人分别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,第二天我爸就直接送我回家,我没来得及去找她,告诉她我要走了。我妈也直接带着弟弟妹妹就去了河南,就这样不道而别,我们直至现在都没在见过面。”
“后来我回过昆明,时过境迁,当年那个村庄早已经被拆了,建成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公园。”
“高中的时候,我妈突然告诉我他们要离婚,跟我说他们有矛盾很久了,说我爸找了小三,借了很多高利贷,她受不了,她要离婚。”
“我答应过帮他还钱,他同意签字离婚。”
“我跟他是在高二的时候认识的,他是转校生叫杨尘寰,高二下学期确认关系的。高三期末的时候他突然提分手,第二天就办了退学,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他的任何消息。”
“高考的时候情绪有点低落,考了贵州大学。周末给别人补课,暑假也给别人补课,晚上跑外卖。自己挣生活费,学费有助学贷款和奖学金。我妈身体不好,我还得给弟弟妹妹存学费,所以大学毕业后就直接来深圳闯荡了,第二年开了这家工作室,然后就是抒情烤肉,再然后就是咖啡店和cky。”
“嗯……,再再再再再然后就遇见了你。”
***
李落殇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,醒来的时候祁宗铭已经走了,他什么都没带走,衣服,鞋子,相机,他的吉他都还在。
仿佛昨天发生的事都只是一场惊悚的噩梦,一切的一切都没变,还是跟从前一样。
桌子上摆得有早餐,蔬菜排骨粥和小笼包,应该是他早上走之前去买的,李落殇机械的把这些东西全部吃完。
看完短信,他苦笑了一会,重重的倒在沙发上,看着柜子上的黑色吉他,右手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。
土豆喵喵喵的叫了很长时间,它的碗里没猫粮了,李落殇迟缓的反应了很久,才把魂找回来去阳台给土豆加猫粮。
他摸着小猫毛茸茸的头,“吃吧,吃饱了就没事了。”
他感觉很累,很困,很想睡觉,想休息,躺在床上盖好被子,自言自语道:“睡吧,睡醒就好了,睡一觉就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土豆吃饱喝足后在客厅里撒欢跑酷,好不快乐。
而卧室里却逐渐传来压抑的哭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