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熟悉的讨厌味道…是那些以道为食的鬼东西…它们的老巢附近,似乎有变数诞生?”
这些感应大多模糊,并未引起大规模的骚动。毕竟荒庐古矿凶名太盛,等闲不敢靠近。但一些敏锐的、与混沌或古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存在,已然将目光投向了这片被视为生命禁区的古老矿坑。
而在更近一些的地方,北斗东荒,某些传承久远的大教秘典中,关于“混沌体”、“异象”的记载被悄然翻动。虽然无人能确定荒庐具体发生了什么,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,开始在一些顶尖强者心头悄然弥漫。
风暴,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。而风暴眼的中心,此刻正躺在一块冰冷的石台上,与体内的混沌和体外的石碑,进行着殊死的抗争。
他并不知道,自己这艰难的求生与突破,已然如同一颗石子,投入了北斗这片深不可测的汪洋,荡开了必将影响深远的涟漪。
……
混沌石台上,时间失去了意义。
不知过去了多久,伍小满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,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。
意识回归的瞬间,是席卷全身的、如同被太古蛮牛反复踩踏过的剧痛,尤其是左臂,那种被生生禁锢、骨髓都在抗议的沉闷痛楚,让他差点再次闭过气去。
“嘶——”他倒抽一口凉气,额角冷汗涔涔。
他下意识地想活动一下左臂,却感觉整条手臂沉重无比,仿佛灌满了铅水,又像是被无形的锁链层层捆缚,连抬起一寸都极为困难。他能感觉到混沌骨的存在,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,但这股力量却被一股外来的、深沉厚重的意志死死压制着,难以调动分毫。
他抬眼,看到了身旁那柄静静矗立的黑色石碑,感受到了那股萦绕不散的镇压之力。
“是它…”伍小满瞬间明白了过来。是这块沧溟子留下的石碑,在他昏迷时镇压了暴动的混沌骨,救了他一命,但同时也……禁锢了它。
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。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,也有力量被束缚的不甘。
他尝试运转气血,冲击那层无形的壁垒,却感觉如同蚍蜉撼树,石碑的镇压之力纹丝不动,反而引来了左臂更强烈的沉滞感。
“看来…暂时是没办法了。”他苦笑一声,放弃了徒劳的尝试。(;一_一)
他检查了一下自身状态。除了左臂被镇压,其他地方在混沌石台的滋养下,倒是恢复了不少。内腑的伤势稳定了,断裂的筋骨在气血的温养下开始愈合,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,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般濒死的惨状。
他支撑着坐起身,目光扫过石台。古兽自爆的痕迹已被混沌气流抹平大半,只有石台边缘一些细微的焦黑痕迹记录着之前的凶险。沧溟子的枯骨依旧宁静。
“必须尽快恢复实力,离开这里。”伍小满心中紧迫感大增。外面的叶凡等人不知情况如何,而自己闹出的动静,说不定已经引来了不必要的关注。更何况,那该死的“劫匪刷新”机制,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,不知何时就会落下。
他重新盘膝坐好,开始全力引导混沌石台的气息,滋养伤体,积累气血。至于左臂的混沌骨和被石碑镇压的问题,只能留待日后实力足够时再想办法解决了。
当务之急,是活下去,然后…找到叶凡他们。
混沌气流缓缓流淌,将他的身影再次淹没。唯有那柄黑色石碑,如同沉默的守护者(亦是禁锢者),矗立一旁,乌光内敛,诉说着古老岁月里的坚持与警示。
他的真男人之路,从来就不只是力量的攀升,更是与力量共舞、在失控边缘寻求平衡的……残酷修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