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十里桃林,玄女怀着对母亲的思念和一丝近乡情怯的激动,踏上了归途。
她想象着母亲见到她时的惊喜,或许会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,关心她在桃林过得好不好。
她甚至想着,或许可以悄悄告诉母亲,自己与叠雍上神之间的事,让母亲也高兴高兴。
一路奔波,终于回到了玄狐一族聚居的领地。
这里的景象依旧与她离开时并无太大不同,透着几分偏僻族地特有的寥落和暮气。
玄女循着记忆找到自家那处不算宽敞的院落,心情雀跃地推开了门。
“娘!我回来了!”
玄女扬声唤道,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。
屋内闻声走出一个妇人,正是玄女的生母。
她见到玄女,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那惊讶迅速被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所取代,有局促,有不安,甚至还有几分心虚,唯独没有玄女想象中的惊喜与思念。
“玄女?你……你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
玄女娘的声音有些干涩,目光躲闪着,不敢与她对视。
玄女心中的热切凉了半截,但仍强笑着:
“我在外久了,想念娘亲,便回来看看您。您近来可好?”
“好……挺好的……”
玄女娘含糊地应着,手脚似乎都有些无处安放。
她拉着玄女进屋,倒了杯水,眼神游移了半晌,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,深吸一口气,开口道:
“玄女,你回来得正好。有件事……娘正想告诉你。”
玄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,捧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:
“什么事?”
玄女娘避开她的目光,声音低了下去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:
“娘……娘给你订了一门亲事。是隔壁山头的黑熊精首领,他虽然……虽然模样粗犷了些,但修为高深,洞府里珍宝无数,聘礼给得极为丰厚!你嫁过去,就是首领夫人,往后吃穿不愁,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!”
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,狠狠砸在玄女头上!
她瞬间脸色煞白,手中的水杯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“黑熊精?!”
玄女的声音因震惊和愤怒而颤抖。
“娘!您怎么能……怎么能不经我同意就……那黑熊精暴戾粗野,妻妾成群,岂是良配?!更何况……更何况女儿早已……”
她差点脱口而出叠雍的名字,又硬生生忍住。
玄女娘见她反应激烈,脸上闪过一丝愧疚,但随即又被一种破罐破摔的强硬取代:
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!有什么不能定的?那黑熊精怎么了?人家实力强横,能庇护我们!聘礼我已经收下了,而且……而且都已经花用完了……现在已经退不回去了!这婚,你嫁也得嫁,不嫁也得嫁!”
“花……花完了?”
玄女如坠冰窟,浑身冰冷。
她看着自己母亲那混合着愧疚、无奈却又异常坚决的脸庞,心中最后一点对亲情的期盼也彻底粉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