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金鸡山走的路,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。江辰扶着老冥差的胳膊,能清晰感觉到老人的身体在发抖——不仅是冷,更是怕。老冥差的枯手紧紧攥着那根嵌着犬牙的枯骨,骨片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,指缝里渗着淡黑色的血,是刚才被恶犬涎水溅到后留下的灼伤。
“再走三里……就能看到金鸡山的界碑了。”老冥差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每说一个字都要咳一下,“以前界碑旁有冥府的哨站,守站的是两只通人性的金鸡,能给过路人指路……现在怕是……”
话没说完,一阵尖锐的啼叫突然从前方的黑雾里炸开!那声音不像凡间公鸡的清亮,反而像生锈的锯子在磨骨头,尖细里裹着刺骨的戾气,听得人耳膜发疼,连脚下的碎石子都跟着微微颤动。江辰胸口的冥晶瞬间凉了下来,圣眸微光穿透黑雾时,心脏猛地一沉——
黑雾里飞出来十几道黑影,每道都有半人高,翅膀展开时能挡住半片天光。它们的羽毛是焦黑色的,每根羽尖都沾着干涸的魂血,像结了层硬痂;爪子是暗金色的,泛着冷光,指甲缝里嵌着细碎的魂灵残片,抓过空气时能留下淡淡的黑痕;最骇人的是它们的头——没有鸡冠,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蠕动的噬魂气,气团里嵌着两颗猩红的眼珠,转动时泛着嗜血的光。
“是金鸡煞!”老冥差尖叫着往江辰身后躲,枯骨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“比恶狗岭的恶犬还凶!它们的啼声能乱魂,爪子能撕魂息,一旦被盯上,连魂都留不下!”
最先扑上来的是一只体型稍小的金鸡煞,翅膀扇动的风里裹着黑色的噬魂气,直逼林薇的面门。林薇刚想躲,却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——刚才那声啼叫还在脑子里回荡,眼前竟晃出慕白的影子,少年举着符纸笑着说“薇薇,我教你画镇邪符”,脚步竟下意识慢了半拍!
“小心!”容奇眼疾手快,一把将林薇拉到身后,镇邪刀横在身前,金芒瞬间炸开!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金鸡煞的爪子撞在刀身上,火星四溅。容奇只觉得手腕发麻,刀身差点脱手,左臂的旧伤被震得剧痛,缠着伤口的布条“嗤啦”裂开,黑血顺着手臂往下淌,滴在地上瞬间被噬魂气卷成黑灰。
金鸡煞被金芒烫得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,翅膀往后一缩,却没退走,反而朝着容奇的伤口扑来——它竟能嗅出魂血的味道,知道那里是最脆弱的地方!
“江辰!帮容奇哥!”苏淼的声音带着颤音,她正拼尽全力将护魂玉的绿光扩成半透明的屏障,挡住另外三只扑来的金鸡煞。绿光撞上噬魂气时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屏障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,苏淼的嘴角不断渗出血丝,滴在护魂玉上,让绿光勉强维持着不熄灭。
江辰立刻催出冥力,暗紫色的光刃朝着偷袭容奇的金鸡煞劈去!光刃擦过金鸡煞的翅膀,焦黑的羽毛瞬间被烧得冒烟,金鸡煞惨叫着飞开,却又和其他金鸡煞汇合,围成一个圈将四人困在中间。它们的啼声此起彼伏,像无数根细针往四人的脑子里扎,江辰的圣眸都开始发颤,眼前竟也晃出阿辞的身影——少女站在黑雾里,素白的裙子沾着血,朝着他伸出手,轻声说“江辰,我好疼”。
“别听!别去看!”江辰猛地掐了自己一把,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,“金鸡煞的啼声能引动执念!一不留神就会被幻境缠上!苏淼,能不能用护魂玉挡一下啼声?”
苏淼摇摇头,脸色苍白如纸:“护魂玉的力量快耗尽了……只能勉强挡住噬魂气……”话音未落,一只体型最大的金鸡煞突然朝着屏障撞来!这只金鸡煞比其他的大了近一倍,翅膀上的魂血还在往下滴,头顶的噬魂气团里竟嵌着半片冥府哨站的木牌——显然是之前守站金鸡被污染后变成的,实力比普通金鸡煞强了不止一倍!
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绿光屏障瞬间被撞得凹陷下去,裂纹“咔嚓”蔓延到边缘,苏淼喷出一大口血,护魂玉从掌心滑落,“当啷”掉在地上,绿光瞬间暗了大半。几只金鸡煞趁机从裂缝里钻进来,爪子朝着林薇和老冥差抓去!
“林薇!老冥差!”容奇挥刀斩断一只金鸡煞的爪子,黑血溅在他的脸上,带着一股腥臭味。可另一只金鸡煞已经扑到了老冥差身前,爪子离老人的喉咙只有半尺远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江辰突然将冥晶的力量全部催出,暗紫色的光在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墙,挡住了金鸡煞的爪子!光墙与爪子碰撞时,江辰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,一口血卡在喉咙里,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——他知道,现在不能倒下,一旦他松劲,老冥差和林薇就危险了!
林薇趁机捡起地上的护魂玉,将仅剩的灵脉水倒在玉石上。灵脉水顺着裂纹渗进去,护魂玉突然“嗡”的一声轻响,爆发出一道微弱却坚定的绿光,顺着林薇的手传到江辰的光墙上,让光墙瞬间稳固了几分。“江辰!我帮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