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薇听到“执念”二字,突然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她想起临安城外的桃花,想起慕白教她画符时说“要守住心里的光”,想起何朗秋临终前说“活着,就是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”,眼泪突然涌上来,却被她狠狠憋回去,“我们的执念够深!临安城的百姓、逝去的朋友,都在等着我们回去,我们一定能过望乡台!”
四人谢过黑白无常,将通行符贴在衣襟内侧,镇魂铃揣进怀里,转身踏上通往望乡台的路。谢必安和范无救站在阴河渡畔,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彼岸花海里。范无救摸了摸下巴的胡茬,声音里带着不确定:“你真觉得他们能过望乡台?忆魂雾连有些冥差都扛不住,更别提这些活人了。”
谢必安轻轻摇了摇哭丧棒,白绫飘向望乡台的方向,在半空凝成一道淡淡的光痕,“他们身上有‘活气’——不是凡间的阳气,是‘执念’。那些怨魂被困在台畔,就是因为执念太深,而这些活人的执念,是‘守护’,比怨魂的‘怨恨’更有力量。我们也去部署吧,在望乡台南侧设下结界,若他们遇困,也好及时支援。”
通往望乡台的路,比阴河渡畔更显诡异。路边的彼岸花渐渐稀疏,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的“忆魂草”——草叶泛着淡蓝的光,叶片上能隐约看到细碎的画面,有的是凡间的炊烟,有的是亲人的笑脸,有的是临死前的挣扎。阴风里不再是水鬼的嘶鸣,而是夹杂着魂灵的叹息声,时而清晰时而模糊,像是有人在耳边低声说着“回来吧”“别往前走了”。
江辰握紧镇魂铃,冥晶的暗紫光在掌心流转,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忆魂雾越来越浓,“快到望乡台了,大家把眼睛闭紧些,别去看忆魂草上的画面,也别听阴风里的声音,那些都是怨魂的诱饵!”他说话时,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里泛着淡淡的金——那是圣眸在护着他的魂息,不让忆魂雾轻易侵入。
容奇扛着镇邪刀走在最前面,金芒在刀身凝成三寸长的光刃,每走一步就往周围挥一下,斩断缠上来的忆魂草。草叶被斩断时,会渗出淡蓝色的汁液,落在地上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还会映出更多凡间的画面,“苏淼,护魂玉尽量罩住大家,别让忆魂雾钻进来;林薇,通行符别藏太严,若遇到怨魂,就亮出来,或许能暂时吓退它们。”他左臂的伤口又开始疼,却没放慢脚步,只是把刀握得更紧——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临安城的画面,若不是金芒护着,恐怕早就被忆魂雾缠上了。
苏淼点点头,将护魂玉举在身前,绿光慢慢扩展开,像半透明的罩子裹住四人。绿光碰到忆魂草时,草叶瞬间蜷缩起来,不敢再靠近;遇到忆魂雾时,又轻轻晃动,把雾气挡在外面。林薇紧紧攥着衣襟里的通行符,手心的汗把符纸浸得发潮,却不敢松开——她的耳边已经开始响起慕白的声音,“薇薇,别往前走了,跟我回临安城吧”,若不是她咬着舌尖保持清醒,恐怕早就停下脚步了。
“前面就是望乡台!”老冥差突然指着前方,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。四人抬头一看,只见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台,台身是青黑色的,上面爬满了淡蓝色的忆魂雾,隐约能看见台畔站着无数道半透明的影子——正是噬魂怨魂!它们有的在台上来回踱步,有的趴在台边往下看,像是在寻找什么,还有的朝着四人的方向望来,眼睛里泛着猩红的光。
望乡台的台阶上,站着两道黑色的身影,正是噬魂影卫!他们穿着黑色的铠甲,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,手里握着长长的锁魂链,链尾的铁钩闪着冷光,正警惕地盯着四周。
“小心!影卫发现我们了!”江辰突然压低声音,将镇魂铃攥得更紧,“苏淼,护魂玉再撑一会儿;容奇哥,你准备对付影卫;林薇,等会儿我摇镇魂铃震散忆魂雾,你就亮通行符,尽量引开怨魂的注意力!”
容奇点点头,将镇邪刀的金芒催到最亮,随时准备冲上去。苏淼深吸一口气,将全部灵力注入护魂玉,绿光屏障变得更加坚固。林薇则掏出通行符,紧紧攥在手里,手心的汗已经把符纸泡得发软。
噬魂影卫果然发现了他们,其中一道影卫举起锁魂链,朝着四人的方向甩来!链尾的铁钩带着呼啸的风声,直逼容奇的胸口!
“就是现在!”江辰猛地摇动镇魂铃,“叮铃铃”的脆响在风中传开,望乡台畔的忆魂雾瞬间被震散,噬魂怨魂发出凄厉的尖叫,纷纷往后退去。林薇立刻举起通行符,黑色的符纸在绿光中泛出淡淡的金,怨魂看到符纸,眼神里满是忌惮,不敢再靠近。
容奇趁机冲上去,镇邪刀的金芒朝着锁魂链劈去!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金芒与铁链撞在一起,火星四溅,容奇只觉得手腕发麻,却没后退,反而将灵力再次注入刀身,金芒暴涨,朝着影卫的胸口劈去!
谢必安和范无救站在远处的阴影里,看着望乡台畔的打斗,范无救忍不住开口:“没想到他们真的敢硬闯。”谢必安:“执念的力量,从来都不容小觑。他们,或许真的能救冥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