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，城隍庙就被一层薄雾裹住，连光都透着冷意。容奇将镇邪刀斜挎在背上，手里攥着几张叠好的镇邪符——是江辰连夜补画的，符纸边缘还留着朱砂未干的痕迹。阿辞抱着瓷瓶站在入口旁，圣眸的金芒比往日更淡，昨晚过度催动后，眼底还泛着淡淡的红，可她依旧挺直脊背，指尖反复摩挲着瓶口，像在给噬尸蛊也给自己打气。
“手电筒都检查好了，备用电池在包里。”林薇将背包甩到肩上，里面装着草药、绳索和江辰整理的“地穴咒术应对手册”，每一页都用荧光笔标了重点，“江辰说，石阶上的咒纹每三级就有一个陷阱，走的时候要踩着他画的符印走。”
江辰蹲在入口边，用朱砂在石板上画了最后一道“护魂符”，符纸贴在入口边缘，绿光与容奇刀身的金芒交织：“这符能挡住外面的咒气进来，也能在我们遇险时发出信号。”他扶着苏淼的手站起来，小腿的伤口虽还疼，却比昨天稳了些，“下去后，阿辞走中间，容奇断后，我和林薇在前面探路，苏淼你盯着周围的魂息，有异常立刻说。”
苏淼点点头，护魂玉握在掌心，绿光在指尖流转：“放心，只要有咒气靠近，护魂玉会先亮。”
容奇第一个踏上石阶，镇邪刀的金芒贴着石阶扫过，每走一步，都能听到“滋滋”的声响——是金芒与咒纹碰撞的声音。石阶比想象中陡，每一级都积着薄薄的灰，灰下的咒纹泛着暗红的光，像藏在暗处的眼睛。“小心第三级。”江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，他手里拿着手电筒，光束照在第三级石阶上，“那里有‘蚀魂雾’陷阱，踩错了会让人看见幻象。”
阿辞跟在林薇身后，圣眸的金芒轻轻扫过石阶，她能看到，每道咒纹里都裹着一缕极淡的残魂，是墨尘之前炼咒傀剩下的，此刻被封在咒纹里，成了陷阱的“养料”。“残魂很痛苦。”她轻声说，金泪在眼角打转，“它们想出来，却被咒纹困住了。”
“等我们破了咒阵，就放它们走。”苏淼走在她身边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，护魂玉的绿光落在阿辞眼底，让她的金芒亮了些。
往下走了约莫五十级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“滴答”声，不是水滴声，是咒丝落地的声响。江辰立刻停住脚步，手电筒的光束往前照——只见前方十米处的石阶上，挂满了细如发丝的咒丝，咒丝上缠着发黑的残魂，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，挡住了去路。“是‘缚魂网’！”江辰的声音发紧，“秘卷里说，这网能缠住魂魄，越挣扎缠得越紧！”
容奇刚要挥刀斩断，阿辞突然拉住他：“别用刀！咒丝里的残魂会被金芒伤到！”她闭上眼，圣眸的金芒像一缕清风，顺着咒丝慢慢游走，金芒所过之处，缠在咒丝上的残魂渐渐松开，化作淡蓝的光点，朝着阿辞的方向飘来，“我能净化咒丝里的咒气，让残魂自己解开网。”
金芒越来越亮，咒丝上的暗红渐渐褪去，原本紧绷的咒网慢慢松弛，最后化作一缕缕黑灰，顺着石阶往下飘。残魂们在阿辞身边盘旋了一圈，像是在道谢，然后朝着地穴深处飘去，消失在黑暗里。
“没想到圣眸还能这么用。”林薇松了口气，手电筒的光束跟着残魂飘去的方向照，却只看到无尽的黑暗，“前面好像有个平台，我们到那里歇会儿。”
众人加快脚步，走到平台时，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宽敞——平台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石头，石头上刻着与幽泉井石板相同的符文，符文中央，泛着一缕淡蓝的魂息，与阿辞圣眸里的魂息隐隐呼应。阿辞走到石头旁，指尖轻轻碰了碰魂息，突然浑身一震，圣眸的金芒瞬间亮到极致，眼前闪过无数画面：
——是阿珂，她站在这块石头前，圣眸的金芒落在符文上，石头上的魂息与她的金芒交织，她的脸上带着微笑，像是在和魂息对话；
——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，戴着青铜面具，站在阿珂身后，手里握着一块与之前相同的青铜碎片，碎片上的魂息与石头上的魂息一模一样，他看着阿珂的背影，眼神里没有恶意，反而带着一丝……温柔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