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靠在那画像底下的柱子上，哆哆依然还处于昏迷中，呼吸微弱而平稳。
陈蓉用手比划完后，我看到她趴在自己的膝盖上，如果有头颅的话，我猜她应该是趴在膝盖上哭泣。
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，我轻轻地说了句：“陈蓉，一切都结束了，你的仇都报了，那些害你的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。”
她没有回应我，身体还在微微的抽泣，多年的怨恨好像被释放了出来。
我转过头看向那曹月的头颅，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，怜悯、愤怒、无奈交织成一张密网，将我紧紧包裹。
曹月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，如果没有这一遭，她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呢？
我无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，就像无法回答陈蓉的冤屈一样。
曹月安静地躺在那里，脸色苍白，如同一张被揉皱又被丢弃的纸。她本不该卷入这一切，可是命运、或者说怨念的旋涡将她卷了进来。
她成了陈蓉完整的一部分，却因此失去了自己原本的一切。
造化弄人啊！
我忍不住叹息道。
曹月眼神开始转动，也变得清醒过来，脸上的伤痕也渐渐复原，变成了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活泼的女孩模样，只是没有躯体。
她看着我，温柔并缓缓的说：“方淼哥，谢谢你，我不想杀人的，真的不想！”
她认出了我！或许她一早就已经认出我了。
“但我恨，我好恨这命运，要不然.....我和他....应该有个未来的.......！不该是这样的结局！”
她的声音飘渺而清晰，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的重量，她说完便化作一道烟尘消散了。
我知道曹月说的那个他正是我那表弟陈飞，没想到当年老舅做了一孽，多年以后，回旋镖正中自己的儿子和女朋友。
听到曹月最后消散的时候说的“方淼哥”三个字时，我明显感受到那陈蓉的身体停止了哭泣，她的身体四处摸索，想要找到我。
她的手也着急的比划着，让我不要走，让我抱抱你，再感受一下你的温度。
只是，她因为没有头，她的灵魂体其实已经穿过了我身体好几次了，我感受到了她，但她却无法真正触碰到我，感受不到我，也看不见我。
我说的话，她好像也听不见了，可能刚刚曹月的头颅消散让她也听不到了我。
陈蓉的灵魂开始变得不稳定，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，随时可能熄灭。
我看到他们没有恶意了，我才把手指放在哆哆的人中，掐醒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