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地方不是鬼巢。”我低声说,“是炼丹的祭坛。二十年前,有人在这里炼鬼王,用活人献祭。”
紫袍老者瞳孔一缩。
“镇魂观当年就来过人。”我盯着他,“最后一个女子,穿红衣,戴银铃,她在井边站了一夜。她没动手,因为她发现了什么,或者……她认识这里的人。”
紫袍老者猛地抬头,嘴唇微颤。
“她是谁?”他问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说,“但我知道,她没死。她带走了这本册子的残页,逃了出来。后来呢?她上报了吗?朝廷查了吗?没有。这宅子被封,人被抹去,事被掩埋。为什么?”
他没说话,只是死死盯着我。
我继续道:“鬼王没被毁。它被封在井底,等了二十年。现在,有人重新打开了封印——不是为了放它出来,是为了让它继续完成当年没完成的事。”
“控皇脉。”
我点头。
紫袍老者忽然踉跄一步,扶住墙,手背青筋暴起。他咬牙道:“我师兄……元和十三年,他奉命来查这宅子的‘疫病’。回来后,一句话没说,把自己关了三天。第四天,他走了,再没回来。”
我心头一紧。
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
他抬头,声音沙哑:“沈知白。”
沈知白。
我识海一震。
镇魂观历代大弟子,名字都带“知”字。我许知微,原身许千念,都是镇魂观嫡系。而沈知白——是二十年前,镇魂观最年轻的三品除鬼师,天赋极高,却在一次任务后失踪。
他来过这里。
他看到了真相。
他带走了残页。
可他没揭发,也没回来。
为什么?
我正要再问,忽然察觉四周空气变了。风停了,可院门却缓缓合上,像是被什么推着。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最后“咔”地一声,锁死。
我猛地回头。
井口的红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,石缝恢复黑暗。可地面却开始微微震动,像是地底有什么在爬行。
紫袍老者脸色骤变:“封阵启动了。”
我立刻明白——这宅子有禁制,一旦有人触及核心秘密,就会自动封锁,不让人离开。
是谁设的?
二十年前的贺明远?还是……现在还在暗处的人?
我看向紫袍老者:“你师兄当年,是不是也触发了这个阵?”
他眼神剧烈波动,嘴唇动了动,却没出声。
就在这时,我怀中的册子忽然发烫。我立刻抽出一看,那被撕去的半页纸,边缘竟开始渗出血迹,一滴一滴,落在我的掌心。
血迹顺着纸面蔓延,竟慢慢显出几个字:
“别信穿紫袍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