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从他骤然扭曲的脸色来看,我打中了。
“不可能……没人知道这件事……”他喃喃开口,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。
“镇魂观弟子,专查人心底藏的罪。”我说,“你做过什么,骗得了世人,骗不过我手中这柄刀。”
金刃在我掌中轻颤,刀身上的净灵火几乎熄灭,只剩一线微弱蓝光贴着刃面游走。我知道它快到极限了,就像我也快撑不住了。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,左臂伤口再次崩裂,血顺着指尖滴落,在地上积成一小滩。
可我不退。
因为我现在看清了这场战斗的本质——不是谁更强,而是谁先崩溃。
他是靠着鬼丹撑起威压,可支撑这一切的,是一个满是漏洞的谎言。他以为自己成了神,其实不过是披着鬼皮的凡人,还在怕疼,还在怕死。
“你不敢杀我。”我忽然说,“因为你清楚,只要你动手杀了我,鬼丹就会立刻反噬你的心脉。它要的是完整献祭,而不是一场半途而废的屠杀。”
会长的手开始发抖。
鬼丹悬在空中,红光忽明忽暗,像是一颗卡在喉咙里的毒瘤,正拼命往他脑子里钻。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,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。
“闭嘴!”他嘶吼,声音里已有慌乱,“你懂什么!我才是新世界的开端!我要打破生死界限,我要成为真正的王!”
“那你告诉我。”我往前踏一步,脚踩在血泊里,发出轻微黏响,“为什么你的心跳声,和我一样快?”
这一句问完,整个山谷仿佛都安静了。
只有鬼丹在跳,咚、咚、咚,像钟摆,又像倒计时。
会长站在原地,双手握拳,指甲掐进掌心。他想维持那副掌控一切的模样,可身体已经背叛了他。黑雾铠甲出现裂纹,几缕雾气从中逸散,转瞬化为灰烬。
我知道,他已经动摇了。
不是力量的问题,是信念崩塌。当他意识到自己并非超脱生死的存在,而只是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凡人时,鬼丹便不再是助力,而是悬在头顶的铡刀。
“你怕死。”我低声说,“所以你才会吃它。可你现在更怕的,是它把你吃了。”
他猛地抬头,眼里布满血丝。
“我不怕!”他咆哮,抬起双臂,鬼丹瞬间膨胀,红光暴涨,准备发动最后一击。
但我没躲。
我只是举起金刃,刀尖指向他心口的位置,声音平静:“等你倒下的时候,我会亲手挖出那颗丹,让它看看,到底是谁在依赖谁活着。”
会长的动作彻底停住。
他瞪着我,嘴唇微微颤抖。那颗鬼丹也在颤抖,红光闪烁得越来越急,像是感应到了宿主内心的恐慌。
岩壁冰冷,血滴落地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我站着,持刀,未退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