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原地,没有动。
“你是想说,我被算计了?”我问。
“我是说,”他盯着我,“会长可能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。所以他才特意留下线索,引人去查无忧村,查枯井,查新娘八字。他在等一个能走到他面前的人——一个有资格成为最后一颗鬼王丹的人。”
厉阳皱眉:“你什么意思?你在怀疑她?”
“我不是怀疑。”陈默摇头,“我只是提醒她,别忘了自己是谁。”
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赤金令,指尖缓缓划过上面的刻纹。
“我知道我是谁。”我说,“我也知道我要做什么。”
我把令牌收好,转身朝巷外走。
“明天子时。”我停下脚步,背对着他们,“老皇庙阴渠开启,鬼王吸气,会长必现身。你们记住时间。”
“你真不带帮手?”厉阳再次问。
“带了,反而害了你们。”我说,“清心丹我收下了。如果遇到被鬼丹控制的人,我会用。”
陆玄尘沉声道:“我们会在城西布下三重封锁,一旦有异动,立刻断灯、封街、锁门。”
“好。”我点头,“记住,别提前动手。等我信号。”
“什么信号?”
“当全城的狗开始狂叫的时候。”我说,“那是怨气冲顶的前兆。那时,就是鬼王要破体的时刻。”
说完,我迈步走出巷子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是他们追了出来。
“等等!”厉阳喊。
我停下。
他快步上前,将一只青玉小瓶塞进我手里:“三粒清心丹,不止能解迷障。若服下三粒,能在一刻钟内短暂压制鬼气侵蚀。但副作用是……会让人失去痛觉,也分不清敌我。”
我握紧瓶子,“我知道代价。”
“你不一定非得一个人扛。”他说,“我们虽是三品,可也不是摆设。”
我没有回答。
陆玄尘走上前来,递出一块赤金令牌:“这是除鬼军调令,权限高于巡夜司。拿着它,至少能让你在城内通行无阻。”
我接过,放入内袖。
陈默站在最后,没再说话,只是朝我点了点头。
我转身离去。
巷外的街道空荡,远处传来打更的梆子声。我贴着墙根走,脚步放得很轻。衣袖里的玉瓶冰凉,像一块沉在水底的石头。
走到第三个岔口时,我忽然停住。
右手缓缓探入袖中,指尖触到那枚镇魂令。
它在我识海中静静悬浮,没有发光,也没有震动。
但我能感觉到,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。
不是我。
是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