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纸安静下来。
我松了口气,可识海中的镇魂令依旧嗡鸣不止,像是在提醒我——危险未除。
我低头看向赵元通的尸体。他已经彻底僵硬,七窍干涸如枯井,契约烙印碎裂成灰,可那半块玉佩仍被他死死攥在手中。
我蹲下身,试图掰开他的手指。
可就在我触碰到玉佩的瞬间,尸体的手指猛地收紧,像是活了一样。
我心头一跳,迅速抽手后撤。
尸体没动,可那玉佩上的裂口,又渗出了一滴黑血。
这滴血没有悬空,而是顺着玉佩边缘滑落,滴在青砖的血符上。
血符微微一亮。
我立刻意识到不对,转身欲退。
可晚了。
整条暗巷的青砖同时震颤,血符逐一亮起,连成一片诡异的光网。地底传来低沉的嗡鸣,像是某种阵法正在重启。
我迅速将封着黑气的符纸塞入怀中,右手再次凝起净灵火。可这一次,火光微弱,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了。
玉佩在怀中剧烈发烫,几乎烫伤皮肤。
我猛然抬头,看向巷口。
晨光依旧洒在巷口,可那光,似乎比刚才暗了几分。
巷子深处,青砖上的血符越发明亮,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压来。我的呼吸变得沉重,每吸一口气,都像在吞咽寒铁。
镇魂令在识海中剧烈震颤,不再是预警,而是在示警——有东西,正从地底苏醒。
我盯着赵元通的尸体,忽然明白。
他不是来交手的。
他是来献祭的。
用自己的死,唤醒这座隐藏在城中的祭阵。
而我,是最后一个踏入这里的“违约者”。
我缓缓后退,每一步都踩在湿泥上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可那声音,很快被地底的嗡鸣吞没。
血符的光蔓延到我脚边,青砖缝隙中渗出一丝黑雾。
我抬手,净灵火重新燃起,可火光摇曳,像是风中残烛。
巷口的晨光,正在一点点被吞噬。
我握紧手中的符纸,指尖发白。
就在这时,怀中玉佩突然一震。
那滴落在血符上的黑血,竟缓缓升起,重新悬在空中。
它转向我,轻轻一颤,像是在召唤。
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,指尖离那滴血,只剩一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