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说话，只是站直了身体。
双腿还在发抖，胸口闷得像压了块石头，可我能站起来了。而且，我能动了。
一步，踏出。
地面裂开细缝，寒气随着步伐向前蔓延。第二步，雷光在脚下炸响，碎石腾空而起。第三步，风托起我的身影，仿佛要凌空而行。
我在逼近。
鬼王挣扎着想站起来，可冰锁还未完全消融，他刚一发力，膝盖处便传来骨骼错位的声响。他低吼一声，黑雾再次翻腾，却已不成阵势。
“你以为……穿上这件甲，就能审判我？”
“我不是来审判你的。”我声音很轻，却清晰穿透风雪，“我是来结束这一切的。”
他瞪着我，眼中最后一点光也在熄灭。
“那你告诉我……若有一天，你也被人背叛，被规则碾碎，走投无路……你会不会也变成鬼？”
我没有回答。
因为答案不在言语里。
我抬起右手，圣甲fully成型，三色光华在掌心汇聚——金为基，雷为刃，寒为锁。一拳轰出，空气爆鸣，整座断魂崖都在震动。
拳未至，风先到。
鬼王面前的冰层瞬间炸裂，碎片如刀飞射。他仰头怒吼，拼尽最后一丝怨力凝聚护盾，黑雾化作一面扭曲的人脸，张口欲噬。
拳落。
金光贯入，雷蛇绞杀，寒气封绝。三力合一，直击其魂核所在。
“砰——”
头颅崩碎，不是血肉横飞，而是像琉璃般碎裂，黑色的魂核暴露在外，疯狂扭动。可还不等它逃逸，识海中的镇魂令猛然一震，一道净灵火自天而降，将其裹住。
火焰无声燃烧，黑雾一点点消散，连灰烬都没留下。
鬼王消失了。
地上只余一滩黑冰，在晨风中渐渐融化，渗入冻土，再不见踪影。
我站在原地，拳头仍举在半空，圣甲未解，三色光华缓缓流转。风卷起我的衣角，吹过空寂的崖顶。
结束了？
还没有。
我低头看着心口的符印，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异样的波动。圣甲虽成，但三咒并未完全稳定，每一次心跳，铠甲都会微微震颤，像是在提醒我——这力量，还不到掌控的时候。
远处，无忧村的方向，火光依旧闪烁。
新的生辰八字，或许已经在路上。
我缓缓收回手，指尖划过铠甲表面，留下一道浅痕。金纹微微发烫，像是回应我的触碰。
突然，心口一紧。
圣甲某处，传来细微的断裂声。
我低头看去，左肩铠甲裂开一道细缝，雷光从中溢出，溅落在雪地上，烧出几个小洞。
原来，它也会坏。
我伸手抚过裂缝，镇魂令在识海轻轻颤动，似乎想要修补，可它的光芒也已暗淡。
我还不能倒。
哪怕只剩一口气，也得把这条路走完。
我迈步向前，脚步沉重，却坚定。每走一步，圣甲的光就稳定一分。风在身后卷起残雪，拂过那具尚未褪去的铠甲。
前方，天边泛起一丝青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