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天的晨光,未能带来往日的宁静。林凡在熹微的曙光中睁开眼,背靠墙壁的僵硬感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血腥气,提醒着他昨夜并非噩梦。
豺群癫狂的嘶吼和绿莹莹的眼睛,仿佛还烙印在视网膜上。他动了动酸胀的胳膊,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离开提供短暂安全感的墙壁。疲惫如同潮水般涌过全身,但一种更强烈的意念支撑着他——不能总是这样被动挨打。
他走到屋外,晨曦下的营地外围一片凌乱,篱笆多处歪斜,地上散落着断箭和凝固的血渍,还有几撮灰褐色的兽毛。这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昨晚的激烈。
沉默地检查了篱障最吃劲的地方,用肩膀顶正一根松动的木桩,再用藤蔓死死捆紧。
简单的巡视中,他的目光不再是例行公事地扫过,而是像搜寻猎物痕迹的猎人,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。
溪水依旧清澈,鱼塘平静,盐田里结晶如霜,但这份日常的秩序感之下,紧绷的弦从未放松。
回到营地,啃着硬韧的鳄鱼肉干,他的大脑飞速运转。
光靠这圈篱笆和手中的武器,只能抵挡一时。
那些畜生尝到了甜头,绝不会轻易放弃。他需要更聪明、更狠辣的手段,让它们付出血的代价,让这片区域成为它们的禁地。
这个念头一起,他便再也坐不住。防御升级成了当务之急。
他不再去看那些需要远行的计划,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营地周围的方寸之地。他先是拖着疲惫的身体,在篱障外那些被踩踏最频繁的路径上,挥动铁锹挖掘起来。泥土被一锹锹铲出,汗珠顺着下颌滴落,砸在新翻的湿土上。
他要挖的是死亡陷坑,坑底密密麻麻插上削尖并用火烤得硬如铁石的竹签,坑口则用细树枝和落叶精心伪装,静待着不幸的踩踏者。
这还不够。他的目光落在那几棵有弹性的小树上。
他选中一棵,用尽全身力气将其压弯,像拉满一张巨弓,然后在树梢绑上一根削尖的长木矛,用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连接着触发机关,巧妙设置在篱障的缝隙之外。
想象着野兽触碰细线时,巨木弹起、木矛激射而出的场景,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