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晚饭时再喝吧!”说完,她转身离开了厨房,背影显得有些冷硬。
古诚端着那碗微温的汤,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客厅转角,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。
他默默地放下碗,将汤勺洗净放好,继续守着那锅需要耐心等待的汤。
晚餐时,气氛比平时更沉默。
那锅被寄予了某种隐晦期待的汤,最终也只是作为一道普通的菜品被端上桌。
叶鸾祎喝了一碗,味道确实很好,火候恰到好处,药材的味道融合得浑然天成,是她喜欢的口味。
但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。
古诚安静地布菜,盛汤,恪尽职守。
他敏锐地察觉到主人情绪不高,虽然不知缘由。
但他将一切归咎于自己可能哪里做得不够好,于是更加谨小慎微。
饭后,叶鸾祎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,也没有留在客厅,而是直接上了楼。
走到楼梯中间,她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,声音传来:“今晚不用准备宵夜了!”
“……是!”古诚在楼下躬身应道。
叶鸾祎回到卧室,关上门,背靠着门板,轻轻吐了口气。
她走到梳妆台前,看着镜子里那个眉眼间带着一丝烦躁和困惑的女人。
她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那个项圈。冰冷的皮质,金属扣泛着幽光。
这是她权力的象征,也是她与他之间那条无形界限最直观的体现。
曾经,戴上它,意味着绝对的掌控和安心。
现在,看着它,她却感到一种莫名的……束缚感。
她烦躁地将项圈扔回抽屉里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
楼下,古诚收拾完餐厅和厨房,将所有东西恢复原状。
他站在空荡的客厅里,看着楼上紧闭的卧室门,心中一片沉寂。
他感觉得到,主人今天在试图靠近,却又在某个节点猛地退开了。
像是一只试探着伸出触角,却又被惊扰的蜗牛。
是他哪里做得不对吗?是因为他最终还是用了“主人”这个称呼?
还是因为他过于主动的侍奉,让她觉得被冒犯?
他猜不透。
他只知道,自己必须更加小心。
不能僭越,不能让她感到丝毫的不适或威胁。
他走到自己的房门口,脚步顿了顿,最终还是轻轻关上门,没有发出一点声响。
这一夜,别墅里的两个人都有些难以入眠。
叶鸾祎在床上翻来覆去,脑海里交替出现着古诚在厨房专注的背影,和他恭敬地递上汤碗时低垂的眉眼。
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在意他的感受,在意他那细微的情绪变化。这种“在意”,让她感到失控。
而古诚,则躺在狭窄的床上,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。
主人的反复无常,像一根细细的线,缠绕在他的心脏上,时而收紧,时而放松。
他渴望能真正理解她,能抚平她眉间的褶皱,却又清楚地知道,自己或许永远没有那个资格。
界限之内,是安全,也是永恒的隔阂。
界限之外,是未知的危险,却也可能是他内心深处隐秘渴望的……一点点靠近。
他闭上眼,轻轻叹了口气。
无论如何,明天太阳升起时,他依然只能是那个忠诚、可靠、没有多余思想的古诚。
至少,表面上必须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