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道国安局在汉东这么做,我们还得感谢他们不成?”
“他们在汉东搞出这些事,根本没把咱们汉东官方和沙书记放在眼里。”
“就拿你说的东山市的情况来讲,他们行动之前,难道不能通知我们一声?”
“非要在东山让几十号缅北人持枪火拼才行?我们汉东为他们担了多大风险?差点都要把这事上报给上级了,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,谁来负责?”
“还有剿灭塔寨的贩毒制毒集团,也不通知我们,还让祁同伟去?当时祁同伟可是被停职了,要是事情出了差错,又该怎么办?”
说起这些事,李达康也是满腔怒火。
毕竟他当时也是知情人之一,虽说这些事不在他直接的权责范围,但一旦汉东出了事,他这个常委也得去开会。
更何况,李达康一直觉得自己不久后就能成为汉东二把手,和沙瑞金搭班子。
这些事,说不定会影响他的仕途晋升。
李达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姜海斜睨了他一眼,嘴角微微上扬,那笑容比冰碴子还冷:“达康书记,您这话可就不对了。”
“塔寨那帮毒贩在东山猖獗了好几年,你们汉东这边一直没下过狠手整治,结果让他们成了全省乃至周边几个省的毒品源头。如今国安局出手铲除了,怎么倒成了过错呢?”
“再说缅北那件事,当时形势都火烧眉毛了,你们东山方面却畏缩不前,林耀东早就把陈文泽收买得服服帖帖。要是真提前通报行动,您信不信第二天毒枭就逃得无影无踪?到时候谁来承担这个责任?”
这件事,姜海再清楚不过了。
他亲自带队,一举端掉了塔寨这个毒窝,还亲手把陈文泽押上了车。那天弥漫的火药味,现在回想起来,还让人觉得嗓子发呛。
要是真按李达康说的“汇报流程”来,那可就贻误战机了。
更不用说,汉东的领导班子里,当时说不定还有林耀东安插的眼线呢!
谁敢保证没有?
李达康张了张嘴,嗓子眼像被棉花堵住了,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因为姜海说的句句都是实话。
尤其是陈文泽那件事。
东山市的一把手都被林耀东牢牢掌控,整个城市还能有多少干净的地方?
但姜海并不打算就此罢休。
他话锋一转,直击要害:“东山的那堆烂事,沙书记刚来,不了解情况也正常。您达康书记,不属于东山派系,偶尔装装糊涂也勉强说得过去。”
“可吕州呢?”
“吕州的那些贪官,一个个如同吸血鬼,把当地经济啃得精光,全市Gdp跌到全省垫底,老百姓穷得连饭都吃不上。”
“您李达康——当年可是吕州的二把手啊!”
“您跟我说说,您能一点责任都没有?”
这话一出口,李达康差点气得跳起来。
谁不知道高育良被双开,根源就在吕州的事上?
外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——高育良在那儿大搞“政绩工程”,疯狂敛财。
可现在姜海居然把这顶黑锅扣到他头上?
“姜海!你这话什么意思?!”李达康气得嗓子都破音了,“我现在是京州市书记,哪还管得了吕州那摊子破事?!”
“出了事,责任就该高育良来背!凭什么算在我头上?”
他急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浑身止不住地颤抖。
一旁的沙瑞金赶忙出来打圆场:“老姜啊,话可不能这么说,达康同志确实已经不分管吕州了……”
但姜海连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只是冷冷地盯着李达康,笑容如同刀子割肉般犀利:“达康书记,您说这话,难道不心虚吗?”
“高育良是吕州书记没错,可您呢?那几年您和他搭班子,两人一唱一和,他干那些坏事的时候,您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
“月牙湖美食城项目,当初是不是您亲手否决的?”
“怎么着?等您调走后,项目一转眼就获批了,还破土动工了——您真以为自己卸任了,就能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?”
李达康着急了,赶忙辩解道:“我那是……我那是为了环保考虑!那个项目明显不符合标准!我是怕出问题才阻拦的!”
“后来我调到林城,和吕州就没什么关系了!”
“我总不能一边在林城办公,一边还回头去管吕州的事吧?!”
他涨红了脸,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,仿佛天大的冤枉都落到了他头上。
但姜海却冷笑起来。
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。
“您否决了月牙湖项目,然后调到林城。”
“那您说说——林城的干部,难道就不属于汉东的干部了?”
“您以为您走了,那个项目就会不了了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