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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山城内，一家酒店里。
赵东来才刚踏入市区不到两个小时。
一辆挂着京A牌照的黑色轿车，悄然无声地停在了酒店后门。
既没有闪烁的警灯，也没有鸣响的喇叭，就连酒店保安都没多看一眼。
车门缓缓打开，侯亮平率先下车，钟小艾紧随其后，身后还跟着两名便衣。
进入房间后，钟小艾关上门，便靠在了墙边，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。
“老侯，咱们真要在这儿待着吗？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，“二十多条人命啊，全都是被一枪爆头……这地方，感觉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血腥味。”
侯亮平没有立刻回应，而是先给自己倒了杯水，猛地喝了一大口。
“怕什么？那些人到现在都没再露面，说明他们已经藏起来了。”
他放下水杯，语气沉稳得如同磐石：“现在整个汉东的警察都在搜寻他们。只要他们敢露头，就等于是自投罗网，绝对跑不掉。”
钟小艾皱起眉头，眼中还残留着惊悸之色：“可这案子，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？咱们是巡视组，是反贪局的，又不是刑警队啊！”
她实在想不明白。
这地方已经乱成了血海，他们来这儿究竟是要做什么？寻找凶手？还是……寻找什么人？
侯亮平笑了，那笑容带着一丝狡黠。
“你呀，还是太单纯了。”
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，“啪”地一声拍在桌上。
“这么多人死了，却没人管，这背后是谁在撑腰？”
他凑近钟小艾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市府难道没人察觉到？市局难道就没人敢动手？你真觉得，二十几条人命能这么轻易地被掩盖过去？要是背后没有撑腰的人，谁敢下此毒手？”
钟小艾顿时愣住了。
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没错。”侯亮平点头，“李达康和高育良，简直想把咱们盯得死死的。我在京州，连上个厕所都有人盯着。祁同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。再在那儿待下去，咱们恐怕连底裤都得被扒光。”
他抬起头，紧紧盯着钟小艾：“倒不如来东山。这里越乱，就越有机会。要是能在这里揪出一条大鱼，咱们不就能翻身了？”
钟小艾愣了好一会儿，才缓缓坐到沙发上。
她不禁想起在山水庄园的那次经历，自己就像一只被关进笼子的兔子，连个电话都打不出去。
她本是来立功的，可结果呢？
丢脸、憋屈，什么都没得到。
她抬头看向侯亮平，声音也轻柔了许多：“……你说得对。京州，已经是死路一条。”
侯亮平嘴角微微上扬，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，轻轻推到她面前。
“目标在这儿。”
钟小艾低头看去——
陈文泽，东山市委书记。
她抬起头，满脸疑惑地问道：“就他？他有什么破绽吗？”
侯亮平指了指照片右下角，压低声音说道：“他有个弟弟，叫陈文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