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跟市局通报了吗？这事儿得移交给他们，不能捂着。”
姜海微微一笑：“等我们把塔寨也连根拔起后，再慢慢和他们理论。”
祁同伟微微一怔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市局里面有内奸？”
“不仅有内奸，”姜海目光冰冷如刀，“整个系统从上到下，值得信任的没几个。”
祁同伟没再多问。他心里明白，有些事知道得太多，反而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。
东山的街头，谣言如野火般蔓延。
“你听说了吗？城东那边死了三十多个人，地上全是血！”
“千真万确！我表弟在市局值班，他说地上躺着的全是穿迷彩服的，手里的枪还冒着热气，吓得他当场就吐了！”
“是黑帮火并吗？天哪，东山什么时候变成江湖了？”
“听说是缅北的毒贩子，不知道跟谁干起来了？”
“管他呢，反正死的又不是咱们老百姓。死的都是坏人，倒也挺好！”
没人清楚那些尸体是谁杀的，也没人敢去深究。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——这地方，恐怕要风云变色了。
陈文泽一脚狠狠踹翻办公桌，怒吼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：“你们俩给我说说——这是人干的事吗？！在老子的地盘上发生枪战？死了三十多条人命？！”
市局局长罗旭和副局长马云波缩着脖子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！七天之内，必须把凶手给我找出来！不然你们俩就直接卷铺盖走人！”
等两人灰溜溜地离开后，陈文泽抓起电话，手指颤抖着拨通了林耀东的号码。
“老林，你那边……也得留点心。”
他压低声音说道：“别让我替你背黑锅。要是上面派人下来调查，你应该明白怎么做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，只传来一句：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陈文泽放下电话，瘫坐在椅子上，望着天花板。
他突然意识到——这绝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枪战。
这是一场，冲着他的官位来的致命棋局。
与此同时。
汉东省委大楼。
沙瑞金的办公室里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。
一屋子省里的重要领导，围在他身边，刚刚听完侯亮平和钟小艾的汇报。两人刚进入山水庄园，就被围困在里面，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，硬生生被困了整整一天。
沙瑞金“啪”地一拍桌子，猛地站起身来。
“什么玩意儿？！在汉东的地界上，居然有人敢关押国家干部？！”
“一个反贪局长，一个巡视组副组长，还带着一帮人，全都被扣在山庄里，连点反抗的声音都不敢发？！”
“这还是法治社会吗？简直就是土匪占山为王！”
满屋子顿时鸦雀无声。
李达康低着头，手指头在大腿上不自觉地掐了好几圈。人虽然找回来了，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，他心里清楚得很——知道，却不敢说。
高育良更是缩在椅子后面，眼皮都不抬一下。祁同伟的事情，就像个炸药包，沾上了自己也得被炸飞。现在沙瑞金正在发火，他只希望自己能像个透明人一样，不被注意到。
可往往越想逃避，事情越会找上门来。
沙瑞金目光一扫，立刻冲着李达康发难：“李达康！你负责京州，眼睛是瞎了还是心已经烂了？巡视组被人堵在门口，你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？”
李达康咬着牙，硬着头皮说道：“沙书记，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。检讨书，我马上写，今天就交给您。”
沙瑞金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——即便再生气，也得忍着。李达康是他手中的重要棋子，只要没犯原则性大错，就不能轻易动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