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学弟,我又救你一次。这回,你可是欠我的。”
办公室门轻轻合上,室内恢复了寂静。余年看着桌上那份文件夹,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。借助赵老的力量摆脱困境?这与他一直以来坚持的独立和“光明”背道而驰。但拒绝?他还有资本拒绝吗?他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。
内心那片黑暗在疯狂地呐喊,那淬毒的匕首在渴望饮血。
他拿起电话,拨通了老周的加密线路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:“老周,我发你一些材料。用我们的渠道,匿名交给市局经侦支队的朋友,注意,是经侦,不是交警。重点强调钱氏父子可能涉嫌经济犯罪,以及为掩盖交通肇事而进行的伪证、妨害作证等行为。同时,把那份钱小伟在会所的照片,匿名提供给几家与我们没有关联但有影响力的自媒体。”
他的指令清晰、冷酷,带着一种摒弃了所有犹豫的决绝。他没有选择完全依靠杨丽娅提供的路径,而是将其转化为自己的武器,并用更狠辣、更彻底的方式反击。
几天后,风暴的走向骤然改变。
经侦支队介入,开始调查“鼎晟公司”的账目和资金往来,钱老板被频繁传唤配合调查,焦头烂额。与此同时,钱小伟在私人会所门口那张清晰的照片在网上疯传,与他之前“良好青年”的人设形成巨大反差,结合之前“顶包”的疑云,舆论瞬间反转,钱小伟成了人人喊打的“人渣富二代”。
在警方同时掌握构陷余年的证据链和钱小伟肇事的铁证——照片加上之前王五口供的突破后,压力来到了临界点。
最终,顶包司机王五彻底崩溃,供认了受钱老板指使顶包的全部过程。钱小伟因危险驾驶罪、交通肇事罪、妨害作证罪被正式批捕。钱老板也因涉嫌妨害作证、伪证以及经济问题,经侦调查发现了其公司偷税漏税和非法集资的线索,对钱老板采取了强制措施。
“李记汽修”的案子,余年用法律和策略解决。而钱小伟的案子,他用了法律,也用了更黑暗的舆论和来自“上面”的压力。结果,后者更彻底,更解恨。
看着钱家父子银铛入狱的新闻,余年脸上没有任何喜悦,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。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,俯瞰着这座城市。
苏晴来到他身边,眼神复杂:“余年,我们……赢了。”
“赢了?”余年淡淡地重复,嘴角扯出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,“是啊,赢了。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。”
他转过身,看着苏晴,眼神深邃如渊,那里曾经闪耀的理想之光,已被一层坚硬的、冰冷的外壳所覆盖。
“但这只是开始。”他轻声说道,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,“对付黑暗,或许……真的需要比他们更了解黑暗。”
他拿起杨丽娅留下的那张只有电话号码的名片,这一次,他没有再将其丢在角落。
毒刃已然出鞘,尝到了血的滋味。未来的路,注定将更加腥风血雨,也更加……不择手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