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……”星野葵的语气又软了下来,带着一丝叹息,“或许新一哥哥也有他的苦衷吧。那个迫使他不得不这样做的‘危险’,一定是超乎我们想象的可怕。他选择独自承担,或许……也是因为太在乎小兰姐你了,不想把你卷入其中?”
她的话像是一个矛盾的漩涡,一边理解新一的“苦衷”,一边又强调小兰受到的“伤害”,一边说这是“在乎”,一边又说这是“欺骗”。这种复杂而扭曲的逻辑,正好击中了小兰此刻混乱的心境,让她更加无所适从,只能下意识地跟着星野葵的思路走。
“那我……该怎么办?”小兰无助地抓住星野葵的手,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,“我该怎么证实?如果他真的是新一……我……我又该怎么面对他?”
星野葵反握住小兰冰冷的手,紫灰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深邃而温柔,却又仿佛隐藏着无尽的迷雾。
“证实或许不难,但更重要的是……小兰姐,你想怎么做?”她将问题抛回给小兰,继续引导着她的思维,“是揭穿他,然后可能让他陷入更大的危险?还是……假装不知道,继续配合他的‘表演’,继续活在这种被欺骗的煎熬里?”
她给出的两个选项,都指向痛苦。
小兰的脸色更加苍白了。
星野葵看着她挣扎的样子,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,然后凑近小兰的耳边,声音压得更低,如同魔鬼的耳语,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:
“或者……还有第三种选择?”
小兰猛地看向她。
星野葵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,却字字敲击在小兰的心上:“既然新一选择用这种方式将你推开,是因为那个‘危险’的世界……那么,有没有可能……其实进入那个世界,才能真正地靠近他,理解他,甚至……保护他呢?”
“进入……那个世界?”小兰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“嗯。”星野葵点头,眼神变得悠远而神秘,“也许那个世界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绝对黑暗?也许那里也有它的规则和秩序?也许只有拥有了在那个世界立足的力量,才能真正打破新一所谓的‘保护’,真正地和他站在一起,而不是永远被他挡在身后?”
她的话语充满了暗示性和诱惑力。她不是在劝小兰背叛,而是在为她描绘一条“通往新一”的、看似更加直接和强大的道路。一条……充满危险,却能让她摆脱被动等待和“被欺骗”境地的道路。
“力量……”小兰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。空手道给她带来了保护身体的力量,但在新一面对的、那个她无法理解的黑暗面前,却显得如此无力。如果……如果能有另一种力量……
星野葵观察着她的反应,知道种子已经播下。她没有再继续深入,只是轻轻拍了拍小兰的手背,重新露出温暖的笑容:“当然,这都是我随便瞎想的啦。小兰姐你别太有压力。也许一切都只是我们想多了呢?”
她再次用轻松的语气将刚才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淡化,仿佛真的只是朋友间的闲聊和脑洞。
但那些话,已经像藤蔓一样,缠绕在了小兰混乱的心绪上。
“你先好好休息,别想太多了。”星野葵站起身,告辞道,“柠檬派要记得吃哦。有什么事,随时可以找我。”
她走到门口,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呆坐在原地、眼神空洞地望着柠檬派的小兰,补充了最后一句,也是最重要的一句:
“无论小兰姐你最终做出什么选择……我都会站在你这边,支持你的。”
这句话,如同一个承诺,一个将她与小兰捆绑在一起的纽带。在孤立无援的迷茫时刻,这种无条件的“支持”,具有难以想象的吸引力。
门轻轻关上。
事务所里只剩下毛利兰一个人,对着那盒精致的柠檬派,和满室冰冷的寂静。
她的脑海里,反复回响着星野葵的那些话。
欺骗……伤害……苦衷……保护……进入他的世界……拥有力量……支持你……
各种情绪和念头疯狂交织、碰撞,将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。
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,如同化不开的墨,也如同……正在她心底蔓延开的、未知的黑暗。
星野葵的耳语,已经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“可能性”的毒种。它不会立刻生根发芽,但会悄然滋长,静静等待下一个催化剂的到来。
而星野葵,从不缺少制造“幸运”催化剂的手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