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透过波洛咖啡馆的玻璃窗,将桌面烘烤得暖洋洋的。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和烤松饼的甜腻气息,与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交织成一首慵懒的都市背景音。
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坐在常坐的卡座里,分享着一块新出的草莓奶油蛋糕。星野葵坐在她们对面,小口啜饮着果汁,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、专注倾听的微笑。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针织衫,看起来柔软又无害,完全融入了这温馨的少女午后茶会氛围。
园子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她最近迷上的偶像组合的新综艺,小兰则温柔地笑着附和,只是那笑容底下,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不在焉。她的目光偶尔会飘向窗外,或者落在咖啡馆里其他带着小孩的顾客身上,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、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星野葵将小兰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,紫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了然。她知道,那些之前埋下的关于“新一的苦衷”、“隐瞒带来的伤害”以及“小孩过于成熟”的暗示,正在小兰的心里悄悄发酵。
时机差不多了。
她放下果汁杯,轻轻吸了一口气,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观察,语气轻快而自然:“说起来,每次和小兰姐、园子姐还有柯南君他们一起玩的时候,总觉得特别有趣呢。”
园子立刻接话:“是吧是吧!虽然那些小鬼头有时候很吵,但柯南那小子还是挺机灵的,有时候简直不像个小学生!”她说着,习惯性地用大大咧咧的语气表达着对柯南的“夸奖”。
小兰拿着叉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。
星野葵捕捉到了这个瞬间。她脸上露出赞同的表情,顺着园子的话往下说,目光却若有似无地飘向小兰:“嗯,柯南君确实非常聪明呢。上次在图书馆,我看他居然在看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原着,那么厚的书,好多大人都看不进去呢。”
她顿了顿,仿佛突然想起什么,微微歪头,露出一个带着点好奇和困惑的表情,声音放得更轻缓了些:“而且,有时候他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,或者推理时的那种神态…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总觉得……”
她在这里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,成功地吸引了小兰全部的、紧绷的注意力。小兰抬起头,看向她,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和探寻。
星野葵迎着她的目光,脸上依旧是那副纯然无辜、只是分享有趣发现的表情,轻轻地将那颗精心准备的种子投下:
“总觉得……不像个小孩子能有的样子呢。倒有点像……嗯……像是身体里住着一个非常非常成熟的灵魂?或者……经历了太多事情的大人?”
她的语气带着玩笑和不确定,仿佛只是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滑稽,说出来逗大家一乐。
“噗——”园子率先笑了出来,“葵酱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!什么大人灵魂啊,那小子就是比较早熟加上跟着毛利叔叔耳濡目染啦!而且工藤那家伙小时候不也这副臭屁样子嘛!”
园子毫无心机地将柯南与新一联系在了一起,但这句无心之语,却像一根针,精准地刺中了小兰心中最敏感、最混乱的那个区域。
小兰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,她低下头,用叉子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蛋糕,声音低低地:“……是啊,新一他……小时候也是这样……”
她的思绪显然已经飘远了。新一小时候的样子,新一消失前的样子,柯南出现的时间点,柯南那些熟悉的小动作,那些超乎常理的推理能力,那些偶尔从镜片后闪过的、与新一如出一辙的锐利眼神……还有葵之前那些关于“隐瞒”、“伤害”、“潜意识察觉”的话语……
所有这些碎片,此刻仿佛被星野葵那句看似无心的“不像个小孩子”和园子无意的“工藤那家伙小时候”给猛地串联了起来,在她脑海里掀起惊涛骇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