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让他心寒的是，灰影的招式竟精准克制他当前状态——他刚想用庚金白虎雷强化枪尖，灰影的葵水玄冥雷便裹着冰雾缠上他右臂；他想引都天神火雷反制，对方却提前布下戊土麒麟雷的防御壁垒。
“你知晓我所有手段。”秦尘擦去嘴角血渍，“因为你是我的记忆。”
“所以你赢不了。”灰影咧开嘴，笑容比鬼面更狰狞，“每一世的你，都死在自己手里。”
秦尘突然笑了。
他想起被家族欺辱时，在柴房引动太乙青木雷的自己；想起为救苏清漪独闯万毒窟，被腐蚀得只剩半条命却仍在笑的自己；想起在北冰域冰渊底，为护凰九幽硬接冰魄反噬，神识碎裂却不肯退后半步的自己——这些记忆从未出现在灰影的招式里，因为它们是“秦尘”独有的，不是“雷帝”的。
“噬忆祖雷，给我开！”
他不再压制识海裂痕，任由劫首、九龙枪王等残念如潮水倒灌。
雷胎熔炉里，鸿蒙本源雷疯狂旋转，将所有残念炼化成金红雷纹，顺着十二玄雷脉络冲进四肢百骸。
刹那间，他的身影开始重叠——左手结着断时印（那是第三世雷帝的保命术），右手握着庚金枪（第五世枪王的本命兵），头顶浮着幻蜃雷云（第七世大修士的压箱底），周身雷暴狂舞如群龙，每一道都是不同前世的招牌杀招。
“你这是找死！”灰影终于有了破绽，声音里透出惊恐，“识海会崩解！”
“那又如何？”秦尘仰天大吼，雷纹从眼底溢出，“就算碎成千万片，我也要拼出个‘秦尘’来！”
所有重叠的身影突然凝实。
他放弃了所有取巧的招式，左手成拳，裹着紫霄神雷的毁灭之力；右手成爪，缠着都天神火雷的爆裂之势；双脚钉在地上，戊土麒麟雷化作万钧壁垒；连眉心都窜出九幽冥雷，直取灰影识海——这不是模仿，是他用“秦尘”的意志，将所有前世的力量，捏成了属于自己的招式！
灰影的攻击慢了一瞬。
就是这一瞬，秦尘的拳头穿透了它的胸膛。
“你……你不是容器……”灰影的身体开始消散，漆黑双眼里第一次有了情绪，“你是……”
“我是秦尘。”秦尘收回手，雷纹在掌心流转如活物，“这一世，我自己选的名。”
最后一缕灰雾消散时，往生门“吱呀”一声开启。
门内没有预想中的雷殿，只有一座悬浮的青石祭坛，坛面刻着一行古字：“真正的钥匙，是拒绝被定义的魂。”
而在门外，最后一块石碑“咔”地裂开，铭蚀妪的声音从裂缝里飘出来，比之前更虚弱：“……或许……你们真的……不该被困在这里……”
秦尘望着门内的祭坛，喉间突然泛起甜腥。
他能感觉到，识海虽未完全愈合，但那些不属于他的残念已被彻底焚毁。
此刻他的神识里，只有“秦尘”二字，像团不熄的雷火。
他抬起脚，踏向门槛。
门内的风卷着雷烬扑来，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等再看清时，祭坛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个青铜匣，匣身刻满他从未见过的雷纹。
而在匣顶，有行小字在微光中浮现：“打开它，你将知晓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门内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，像是某种沉睡的存在被惊醒了。
秦尘脚步微顿，掌心的雷纹骤然发烫。
他望着那青铜匣，嘴角勾起一抹笑——不管门后是什么，这一次，他不会再被任何“宿命”“轮回”定义。
因为他是秦尘，是自己选的路，自己闯的关。
（往生门内的青铜匣下，一道暗红雷纹正缓缓爬向匣锁。
而在更深处，某个被封禁了九世的存在，睁开了双眼。
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