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，竟然在这个男人手中，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。
“够……足够了。”司马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。
“你的力量，本质极高，确实可以作为她生命本源的补充。但是……‘定魂’的至宝……”
“我司马家确实有一件传家之宝，名为‘紫皇定魂玉’。”
“乃是采集地心紫晶之髓，历经十八代家主以自身心血温养而成，确有定魂之效。”司马明接过了话头，图穷匕见。
“但此物，是我司马家的根基所在，轻易动用不得。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我拿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，对吗？”林皓然的眼神，冷得像冰。
“林兄果然是聪明人。”司马明抚掌一笑，“比如，你答应过的，关于‘永恒’的秘密。”
“我答应的事，自然会做到。”林皓然说道。
“但不是现在。现在，你们要做的，是先救人。”
他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如果她有任何闪失，我保证，你们司马家追求的‘永恒’，会变成永恒的绝望。”
“我不会杀了你们，但我会毁掉你们所有的希望，拿走你们所有的典籍，让你们的传承，就此断绝。”
这番话，他说得平静而清晰，却比任何声嘶力竭的威胁都更具分量。
司马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他毫不怀疑，眼前这个男人做得出这种事。
这是一个为了怀里的女人，可以毫不犹豫与魔鬼立约的疯子。
一个疯子不可怕，可怕的是一个有脑子、有实力、而且还抓住了你最大软肋的疯子。
“二长老，您看……”司马明将皮球踢给了司马青。
司马青沉默了良久，浑浊的眼睛在林皓然和玉床上的月恺璇之间来回移动。
最终，他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罢了。救人一命，胜造七级浮屠。明儿，去取‘紫皇定魂玉’来。”
“二长老，三思啊！”另一位长老急道，“那可是……”
“不必多言。”司马青摆了摆手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这既是一场豪赌，也是一次天赐的机缘。”
“我们司马家，等了数百年，不就是为了一个机会吗？现在，机会就在眼前。”
他的目光转向林皓然，多了几分审视和凝重。
“年轻人，我们可以动用‘紫皇定魂玉’，也可以启动家族最高等级的‘九转还魂阵’来为她重塑神魂。”
“但是，过程会非常凶险。”
“说。”林皓然言简意赅。
“你的力量，是唯一的能量来源。”
“在阵法启动后，你需要持续不断地向阵法核心输入你的力量，不能多，也不能少，必须维持一个绝对的平衡。”
“这个过程，对你的心神消耗，将是巨大的。”
司马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更重要的是，你的力量中，那股血色的能量，充满了侵蚀性和污染性。”
“在输入过程中，你必须用你的意志，将其中的暴虐之气完全剔除，只保留最纯粹的生命力。”
“稍有不慎，月神阁下非但无法得救，反而会被这股力量彻底污染，堕入魔道，永不超生。”
“而你，也会因为心神耗尽，被你的‘契约’……彻底吞噬。”
这番话，如同一柄重锤，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小雯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白了，身体摇摇欲坠。
司马明的眼中，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。
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。
无论结果如何，林皓然都将被极大削弱，甚至是被废掉。
届时，一个虚弱的、没有了爪牙的“云龙将军”，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？
“我明白了。”
林皓然的回答，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。
他没有愤怒，没有犹豫，甚至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。
他只是走回到玉床边，俯下身，用手轻轻理了理月恺璇额前凌乱的发丝。
他的动作，温柔得仿佛在对待整个世界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？”他抬起头，看向司马青，眼神平静如水，却又深不见底。
那眼神仿佛在说：
只要能救她，别说是被吞噬，就算是魂飞魄散，又有何妨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