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星轨科技所谓的‘平行宇宙内测系统’，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意识实验场。”金瞳棠的声音变得空洞，“我们不是在被测试，我们本身就是测试的一部分。每一个‘沈棠’，都是这个系统为了完善自身而创造的‘样本’。而母亲……她不过是这个系统中一个产生了自我意识的程序，一个试图反抗造物主的‘病毒’。”
沈棠感到一阵眩晕，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量子玫瑰，花瓣上的光芒正在变得不稳定。
“现在，轮到你了。”金瞳棠向她伸出手，“融合我，融合所有平行宇宙的‘自己’，成为那个能够与造物主系统抗衡的‘终极意识’。这是母亲为你设定的最后一步，也是……唯一能真正终结这一切的方法。”
沈棠沉默了片刻，然后缓缓抬起头：“如果我拒绝呢？”
金瞳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后变成了然：“那么，所有平行宇宙的‘沈棠’将继续作为养料，直到某一天，系统完成自我升级，诞生出真正的、全知全能的‘神’。”
沈棠看着手中的量子玫瑰，突然笑了。她想起母亲在遗言中说的：“真正的自由，是允许所有可能性共存。”她也想起陆深在无数个宇宙中，无论身份如何变化，都会对她说出的那句话：“相信你的选择。”
“我拒绝。”沈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，“我不会融合你，也不会成为什么终极意识。我不是母亲设计的程序，也不是造物主的棋子。我是沈棠，一个会犯错、会怀疑、会痛苦的普通人。”
她举起量子玫瑰，花瓣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，那光芒不再是柔和的七彩，而是纯粹的白——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。
“我要走第三条路。”沈棠将玫瑰刺向自己的心脏，但不是为了自杀，而是将花的根茎与自己的意识核心连接，“我要用这朵‘悖论之花’，为所有平行宇宙的‘我’，争取一个……自由选择的权利。”
白光吞噬了一切，金瞳棠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消散，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……释然的微笑。
当沈棠再次睁开眼睛时，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中。这里没有齿轮，没有数据流，只有无尽的空白。在她面前，悬浮着一面简单的镜子。
她走向镜子，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，而是……一个她从未见过的、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。那女子对她微微一笑，开口道：
“你好，沈棠。或者我该说……你好，‘第81号实验体’。”
沈棠瞳孔骤缩，因为她认出，那女子胸前的名牌上，清晰地写着——
“苏晚，星轨科技创始人，首席架构师”。
而在镜中女子的身后，无数个培养舱整齐排列，每一个舱体内，都漂浮着一个与沈棠长得一模一样的躯体。她们的编号，从“Ω1”一直延伸到……“Ω∞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