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，上方才传来那把慵懒中带着冰冷质感的嗓音，听不出喜怒：
“做得不错。”
简单的四个字，却让楚夜心头微微一松。能得女王一句“不错”，已是极高的评价。
“看来，这次的‘琐事’，并未真正干扰到你的判断。”女王的声音再次响起，语气平淡，却让楚夜刚刚放松的心弦瞬间再次绷紧！
她果然知道了！而且记得清清楚楚！这是在点他呢！
“属下不敢忘陛下教诲。”楚夜把头埋得更低。
“起来吧。”
楚夜依言起身，依旧垂着眼，不敢直视那王座上的身影，尤其是那双极具冲击力的腿足和高跟鞋——那简直是理智和忠诚度的终极考验。
他能感觉到女王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，似乎在他那因吸收碎片而更加凝实的内息上微微一顿，但又很快移开。
“魔潮异动，根源莫测。你能察觉到外力干扰，算是有几分长进。”女王的声音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，“此事牵连甚广，非你一力可承担。后续事宜，自有他人接手。”
楚夜心中一动：‘这就把我撇开了？是保护，还是不让我深入接触核心？’
但他面上毫无异议：“是，陛下。”
“你此行辛苦，”女王话锋一转，语气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，但其中的威压并未减少，“下去休息吧。藏衣阁近日新进了一批料子，你去挑几匹合用的。”
又是赏赐。经典的“糖衣炮弹”。
“谢陛下恩典。”楚夜恭敬行礼，准备告退。
就在他转身欲走之时，女王的声音又轻飘飘地传来，仿佛随口一问：
“那只小豹子……没给你添麻烦吧？”
楚夜脚步一顿，心里咯噔一下。‘来了！终极送命题！说没添麻烦显得太假，说添了麻烦又可能显得无能或者对赏赐不满……’
他迅速反应，语气恰到好处地带着一丝无奈又宠溺：“回陛下，墨团……颇为活泼，食量也见长，但此次在堡垒，对付那些阴影魔物时，倒也意外地帮了些小忙。”
既承认了小家伙能折腾，又点出了它的价值，还暗示了自已能掌控它。
王座上，女王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、极难察觉的弧度，指尖的敲击停顿了一瞬。
“哦？倒是没白养它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楚夜保持着恭谨的姿态，一步步退出大殿，直到彻底离开那令人窒息的威压范围，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，后背竟已渗出些许冷汗。
每次面对女王，都像在走钢丝。
但这一次，他口袋里揣着秘密，体内增长着力量。
回头望了一眼那深邃的宫殿，楚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。
“自由……总有一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