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瑞的基金，是发动机。”他的笔尖点在“三级火箭”上，“它用真金白银，向整个社会释放一个强烈的信号：在江北，知识和技术，是有价的，而且价值连城。它要解决的，是‘动力’问题。”
“马叔的引凤计划，是驾驶员。”笔尖滑向“引凤计划”，“光有发动机不行，我们还需要全世界最好的驾驶员。文志远这样的人才，就是我们不惜一切代价要请来的‘王牌飞行员’。他们掌握着方向，决定着我们能飞多高、飞多远。这解决的是‘领航’问题。”
“而苏书记的监管体系，”笔尖最后落在了“监管体系”上，“是我们这艘飞船的‘安全与导航系统’。它保证了发动机不会因为过热而爆炸，保证了驾驶员不会偏离航线。它用最严苛的规则，守护着最自由的探索。这解决的是‘保障’问题。”
林舟的目光扫过三人，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动力、领航、保障。三位一体，缺一不可。”
他退后一步，看着这个由他亲手勾画出的战略闭环，在白板的正中央，写下了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——
科技强省。
“这就是我向华兴的任总，也是向江北的未来，准备提交的答案。”林舟放下笔，“我们的目标，从来不只是为了拿下华兴一个项目。我们要做的，是在江北这片土地上，重建一个全新的科技创新生态系统。”
“一个让钱教授那样的悲剧，永远不会再发生的系统。”
“一个让所有科研人员，都能体面地、有尊严地靠自己的智慧创造价值的系统。”
“一个能让江北，在未来十年、二十年，真正拥有自己核心竞争力，把腰杆挺得笔直的系统。”
他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，每一个字都敲击在马叔和苏晓的心上。他们看着白板上的那四个字，仿佛看到的不再是文字，而是一幅波澜壮阔的未来图景。一座座现代化的实验室拔地而起，一个个世界顶尖的科学家纷至沓来，一项项足以改变世界的科研成果，在这片土地上诞生、转化，最终汇入时代的洪流。
马叔的眼眶有些湿润。他一辈子走南闯北，见惯了起落沉浮，却从未像今天这样，如此清晰地触摸到一个宏大梦想的轮廓。
苏晓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她作为纪检干部，见多了权力的腐蚀和人性的贪婪，内心深处时常感到一种无力。但此刻，她却在林舟的蓝图里，看到了自己工作的终极意义——她不是一个冰冷的规则执行者，她是一个伟大梦想的守护人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。
是林舟的私人手机。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是李瑞。
林舟接起电话，按下了免提。
听筒里立刻传来李瑞那夹杂着风声和巨大喘息的、极度亢奋的声音。
“老大！找到了！我们找到了！”
“别急，慢慢说。”林舟的声音依旧沉稳。
“我们在造纸厂那个堆积如山的废纸堆里，把钱教授的手稿给抢救出来了！就差一点，再晚半个小时，就全进纸浆池了！”李瑞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马叔和苏晓都松了一口气。
“但是！”李瑞的语气忽然一转，变得神秘而激动，“老大，你绝对想不到，我们在这堆‘废纸’里，还发现了什么！”
“那堆手稿，被包在一张旧的工程图纸里。我开始没在意，后来打开一看，差点没给我吓跪下！”
“什么图纸？”林舟敏锐地问道。
电话那头，李瑞深吸了一口气，似乎在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，然后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
“是……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，我们国家第一代……光刻机项目的……部分总装图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