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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暗流与微光(2 / 2)

第二天一早,老范的房间空了。瘸五爷进去打扫,骂骂咧咧地扔出个破枕头:“妈的,欠了三天房钱就跑,下次见了非打断他的腿!”没人接话,住客们都低着头吃饭,像是没听见。陈立冬擦桌子时,看到瘸五爷偷偷往老魏的账户转钱——手机屏幕亮着,他瞥见了金额:5000,缅甸币,还是人民币?他没看清,但瘸五爷的手在抖。

下午去诊所打针,林医生拆开他腿上的敷料,看了看说:“愈合得还行,就是以后阴雨天会疼,得忍着。”他一边涂药膏,一边突然说:“最近别去西边,那边不太平,民兵查得严。”陈立冬的手猛地一顿——西边?他想起昨晚黑影说的“码头”,勐拉的码头就在西边。

“谢谢林医生。”他低声说。林医生没回应,只是把消炎药递给了他,药盒上还贴着张小纸条,写着“饭后吃”——林医生从来没这么“细心”过。

从诊所回来,他绕了点路,往西边走。西边比东边更乱,全是低矮的棚屋,地上全是泥,还有条臭水沟,沟里飘着塑料袋。走了大概十分钟,他看到个巷口,巷口有个算命摊,摊主是个瞎眼老人,穿件破长衫,头发胡子全白了,坐在小马扎上打盹,摊位前摆着个卦签筒,上面落满了灰。

陈立冬的心跳突然快了。瞎眼老人往往是“消息通”,他们看不见,却能听到更多秘密。他犹豫了三分钟,还是走了过去,蹲在摊前:“老先生,测个字。”

老人缓缓睁开眼,眼睛是浑浊的,看不见东西,却朝着他的方向:“写吧,写在我手上。”

陈立冬深吸一口气,伸出手指,在老人的手掌上划——先划短横,再划长横,最后划短横。他划得很慢,生怕老人看不懂。

老人的手掌猛地颤了一下,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。陈立冬的心脏跳得飞快,手心全是汗。

“坎为水,险陷也。”老人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破锣,“鸿雁于飞,哀鸣嗷嗷。客官问的这东西,主分离,主远行,还主……暗流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几乎是耳语:“西边码头,旧船坞,听见大雁叫的地方,少去。”

“大雁叫?”陈立冬追问。

老人没再说话,只是拿起卦签筒,摇了摇,签子在筒里“哗啦”响,像是在送客。陈立冬掏出兜里仅有的500缅甸币(上次瘸五爷给的“赏钱”),放在摊位上,慢慢站起来。

西边码头,旧船坞,大雁叫……他心里反复念着这几个词。大雁叫,会不会是暗号?比如汽笛声,或者某种哨声?他想起那张报纸碎片,上面写着“跨国电诈团伙”,想起老魏的迷彩服,想起黑影的耳钉,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心里成型——老魏他们不仅走私,还可能在利用码头转运电诈“新人”!

雨又开始下了,这次下得很大,砸在地上,溅起泥点。陈立冬拄着木棍,往旅馆走,腿还是疼,但心里却有了点“光”——他不是没机会,他知道了码头,知道了“暗号”,只要再找到证据,他就能揭穿这一切,哪怕不能救自己,也能救更多像老范、像阿雅一样的人。

回到旅馆,他把老人的话记在心里,又摸出手机,打开紧急呼叫界面——那个号码还在,他没删。他知道,今晚他得再冒次险,去西边码头看看,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。

夜幕再次降临,雨还没停。陈立冬蜷在杂物间里,听着外面的雨声,手里攥着木棍,眼神里不再是恐惧,而是一种“破釜沉舟”的坚定。他不知道这次去码头会遇到什么,会不会被老魏的人发现,会不会死在那里,但他知道,他不能再像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,他要去“看看”,看看那所谓的“暗流”,到底藏着多少罪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