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你的存在，”窃道者的目光，如同冰冷的解剖刀，将陈默的存在意义一层层剥开，“就是‘归墟’为了捕获、容纳并最终‘驯化’这枚它无法直接吞噬的‘遁去之一’，从无尽的可能性长河中，精心斩出的……最特殊的‘容器’！”
“你天生契合混沌，能承载轮回，正是因为你的本质，本就源自‘归墟’对‘变数’的模拟与创造！你，就是‘归墟’制造出来的、用于盛放‘遁去之一’的……活体器皿！”
陈默身躯剧震，猛地抬头，死死盯着那窃道者，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有些嘶哑：“那……你呢？！”
“我？”窃道者那与陈默无二的嘴角，似乎极其细微地扯动了一下，像是在模仿一个“笑”的表情，却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，“我便是剥离了你绝大部分的情感、记忆、乃至你认为的‘人性’之后，剩下的……最纯粹、最原本的‘寂灭’本意。是‘归墟’意志在你身上的……显化。是负责看守并‘消化’这枚‘遁去之一’的……牧者。”
它抬起那由阴影构成的手，指向那枚被无数暗红触须贯穿、光芒愈发黯淡的“遁去之一”符文。
“你以为你每一次动用轮回之力送葬亡灵，每一次引动混沌之气开辟生路，是在对抗寂灭，是在积累生机？”窃道者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嘲讽，“错了。你每一次动用这些力量，都是在加深与‘归墟’本源的连接，都是在用你的‘变数’特质，潜移默化地……安抚、渗透、乃至‘驯化’这枚桀骜不驯的‘遁去之一’！”
“你就像是一个不知情的牧羊人，不断将新鲜的、带着‘变数’气息的牧草（你的力量），喂给这头被困的羔羊（遁去之一），让它逐渐熟悉、依赖、乃至……认同这种被‘圈养’的状态！”
“而你穿越诸天，历经磨难，不断变强，也不过是让这个‘容器’变得更加坚固，更能承载‘遁去之一’的力量，以便于我最终……完成收割！”
窃道者缓缓从尸山顶端站起，那纯粹由寂灭意志构成的身躯，仿佛与整个归墟核心融为一体，散发出令万物终结的恐怖威压。它向着陈默，缓缓伸出了手，那动作，仿佛主人要收回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。
“现在，”
“容器，已经成熟。”
“羔羊，也已驯服。”
“是时候……”
“回归了。”
回归？
回归到哪里？
融入这窃道者？融入这纯粹的寂灭意志？成为“归墟”补全自身、达成所谓“终极圆满”的养料？！
不！！！
绝不！！！
陈默眼中的茫然与震惊，如同被烈火焚烧的冰雪，瞬间消散！取而代之的，是如同万古寒渊般的冰冷与……斩断一切的决绝！
他猛地踏前一步，将脸色苍白的玄黓死死护在身后，头顶归墟罗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沌光辉，左眼轮回漩涡与右眼混沌光华燃烧到极致，死死地盯住那步步逼近的窃道者，一字一句，如同从牙缝中挤出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志：
“我之道，由我不由天！”
“更不由……你这窃道之贼！！”
“想要我回归？那就来……”
“试试看！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