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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陆知行的“专属”接送(自行车后座)(1 / 2)

香樟树的叶子在晨光里打着旋儿落,陆知行蹲在自行车旁,正用抹布擦车座上的灰。抹布是苏晓晓给的,印着草莓图案,边角磨得起了毛,是她用了三年的“专用擦桌布”,昨天被陆知行硬抢来,说“擦我的‘功臣车’就得用最好的布”。车是他爸年轻时骑的二八大杠,黑色车架上锈迹斑斑,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,车把上缠着圈红布条——是上周苏晓晓帮他缠的,布条上还留着她用红线绣的小恐龙,藏在布条褶皱里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“这样抓着不硌手,像给车把戴了只手套,”她当时边缠边说,指尖在布条上打了个蝴蝶结,“摔了也能抓住,比光秃秃的铁管靠谱。”

车后座的铁皮被他用砂纸磨了三遍,边角的毛刺全磨平了,还垫了块海绵,是从家里旧沙发上拆的,软得像团棉花。外面套着苏晓晓的旧校服,蓝白条纹洗得发白,领口磨出了毛边,边角缝着只恐龙布贴,是陆知行去年生日时她送的礼物,布贴的尾巴缺了个角,是上周被车筐勾住扯的,陆知行用黑线缝了道,像条歪歪扭扭的小尾巴。

“磨蹭什么呢?”苏晓晓的声音从香樟树下传来,手里提着给林溪带的早餐,纸袋上印着“老面馒头”的字样,边角被热气熏得发皱,透出点红糖的焦香。“再不走,张叔的红糖发糕就要被隔壁班抢光了!”她今天穿了双新运动鞋,白色网面上沾着点草叶,是刚才绕路去操场摘的狗尾巴草,说“给车把当装饰,比陆知行的红布条好看”,此刻草叶正卡在车铃的缝隙里,像根没吹响的哨子。

陆知行直起身,拍了拍车后座的海绵,海绵陷下去个小坑,又慢慢弹回来,像只喘气的小肚皮。“这不正给‘公主座’做清洁吗?”他的脚踝还裹着薄绷带,走路时微微有点跛,却非要把背挺得笔直,像棵倔强的小树苗,“老校医说了,这周可以轻微活动,但不能骑车带人——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冲苏晓晓挤了挤眼,睫毛上沾着点灰尘,是擦车时蹭的,“但没说不能‘被人带’啊。”

苏晓晓被他逗笑,发梢扫过自行车的铃铛,“叮铃”响了声,像颗滚落的糖砸在地上。“少贫嘴,”她把早餐塞进车筐,筐底垫着块布,是林溪绣的香樟叶图案,针脚细密得像蜘蛛网,“林溪说今天要早点去教室改画,她的素描作业被美术老师圈了三个红圈,说‘透视不对,得重画’,昨天她对着画板愁了半小时,说‘还不如让我拐杖画得直’。”

陆知行跨上自行车时,脚踝在脚踏板上轻轻顿了下,疼得他龇牙咧嘴,却硬是没出声,只咬着牙把脚蹬稳了。车座太高,他垫着脚调整了半天,裤腿蹭到车架的锈迹,留下道褐色的印子,像条没画完的线,从膝盖直延伸到脚踝。“上来吧,”他拍了拍后座,海绵被拍得晃了晃,“保证比江翊的步行接送稳,他上次扶林溪下楼梯,差点把人拐进花坛,林溪的拐杖头都磕掉了块漆,心疼了好几天。”

苏晓晓犹豫地盯着后座,铁皮边缘还留着点没磨平的毛刺,像只没剪指甲的小猫爪。“这能行吗?”她的手指在车座上碰了碰,海绵软得像团棉花,指腹陷进去个小窝,“你脚踝刚拆绷带,老校医说不能用力,万一——”

“哪那么多万一?”陆知行猛地蹬了下脚踏板,自行车往前挪了半米,车铃又响了声,惊得香樟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,“我这叫‘康复训练’,医生说适当活动有助于恢复,再说了,”他回头冲她笑,阳光落在他的虎牙上,闪着光,像颗没化的糖,“你坐我后座,我浑身是劲,比香樟树干还结实!”

苏晓晓终于还是跨上了后座,双手攥着校服的衣角,指节泛白得像刚洗过的瓷碗。车刚动时,她吓得往陆知行背上靠了靠,鼻尖差点撞到他的恐龙t恤,闻到股淡淡的洗衣粉味,混着他刚擦车时沾的机油香,像杯加了薄荷的汽水。“抓着我啊!”陆知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,带着点笑,震得后背微微发颤,“抓衣服会滑,抓我腰——哎哎,别掐!想谋杀啊!”

苏晓晓赶紧松开手,指尖还留着他腰间的温度,像碰了块温热的石头,烫得她指尖发麻。她往旁边挪了挪,手悄悄抓住车座的铁皮边缘,指腹被硌得有点疼,却比抓着他踏实,铁皮的凉意透过指尖传过来,像吃了口薄荷糖。自行车碾过香樟树的落叶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,像首没谱的歌,车铃偶尔“叮铃”声,惊飞了枝头的麻雀,麻雀的影子掠过他们的头顶,像片会飞的云。

“你看,”陆知行突然放慢车速,车把往操场的方向偏了偏,红布条在风里飘成条小蛇,“江翊又在给林溪讲题,他俩蹲在看台上,像两只晒太阳的猫。”苏晓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江翊正拿着笔记本给林溪比划,笔尖在纸上画着长长的线,像在织张网,林溪的拐杖靠在旁边,杖头的橡胶垫沾着点草屑,是早上路过草坪时蹭的,两人的影子在地上叠在一起,被晨光拉得很长,像条没尽头的路。

“林溪说她的素描透视总不对,”苏晓晓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,像片被吹走的叶子,“江翊美术好,从上周就开始帮她改,说‘透视就像楼梯,得一级级来,急不得’,他还把林溪的画板垫了块砖,说‘这样角度才对,比歪着脖子画强’。”她顿了顿,突然发现陆知行的耳朵红了,像被阳光晒透的苹果,连耳根都泛着粉,“你怎么了?脸这么烫?是不是脚踝又疼了?”

“没事,”陆知行猛地蹬了下脚踏板,自行车加速冲过个小坡,车把晃了晃,吓得苏晓晓赶紧抓住他的衣角,布料被拽得紧紧的,像根绷紧的弦,“风大,吹的。”车筐里的早餐纸袋晃了晃,露出半块红糖发糕,桂花的甜香飘出来,混着风里的香樟味,像杯调了蜜的茶,甜得人舌尖发麻。

到教学楼时,林溪正站在香樟树下等他们,手里拿着个保温杯,是江翊给她泡的菊花茶,杯子上印着“好好学习”四个红字,是校运会时得的奖品。“你们可算来了,”她晃了晃杯子,茶叶在水里打着旋,像群跳舞的小鱼,“美术老师刚来说,今天要交素描作业,我的透视还是不对,江翊说让你俩帮我看看——”

话没说完,陆知行突然“哎哟”一声,自行车晃了晃,车把差点撞到香樟树的树干,树皮上还留着他上周刻的小恐龙,被美术老师骂了顿“破坏公物”,说“再刻就罚你给树浇水一个月”。苏晓晓赶紧跳下来,扶住他的胳膊,掌心触到他校服下的胳膊,肌肉紧绷着,像块硬邦邦的石头:“怎么了?脚踝疼?”他的额头上冒了层汗,顺着脸颊往下滑,像条小蛇,脸色有点白,却摆手说“没事,被石子硌了下”,声音却有点发虚,像被风吹破的纸。

江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,没说话,直接掀起陆知行的裤腿,动作利落地像把小剪刀,绷带边缘已经泛红,像块浸了水的布,上面还沾着点药膏的黄,是早上刚涂的。“说了不让你骑车,”江翊的声音有点沉,却没真生气,像块温吞的石头,伸手扶过自行车,车把上的红布条扫过他的手背,“我送林溪去教室,你俩去医务室重新换药。”陆知行还想嘴硬,刚要开口,被苏晓晓一眼瞪了回去,那眼神像只炸毛的小猫,他乖乖闭了嘴,跟着往医务室走,脚踝在地上拖出浅浅的印,像条没力气的尾巴。

老校医给陆知行换药时,苏晓晓蹲在旁边看,膝盖都蹲麻了,却没敢动。绷带解开的瞬间,她倒吸了口凉气——脚踝还是有点肿,像颗没熟透的李子,上面的紫印比昨天深了些,像幅没干的水墨画。“跟你说了别逞强,”老校医的棉签在药膏里蘸了蘸,药膏是江翊带来的,掺了香樟叶汁,泛着点绿,往他脚踝上抹时,陆知行疼得龇牙咧嘴,眉头皱得像只拧在一起的小毛毛虫,“年轻人就是不听劝,这脚踝要是养不好,以后别说骑车,跑操都得掉队,到时候看你怎么跟苏晓晓抢操场的香樟果。”

“那怎么办?”苏晓晓的声音有点急,手指绞着衣角,布料被绞出深深的褶子,“林溪的素描作业还等着我们——她画的香樟树干总歪着,说‘没陆知行的自行车把直’。”

“我去吧,”江翊突然出现在门口,手里拿着林溪的素描本,封面是硬壳的,上面贴着片真的香樟叶,是上周压的,已经干透了,“林溪说让你安心照顾陆知行,作业她先跟老师说一声,下午再交。”他把素描本递给苏晓晓,封面上画着棵小香樟,是林溪昨天画的,树干上还歪歪扭扭写着“加油”,“透视问题我标出来了,你照着改就行,不难,就像陆知行骑车得看路,画画也得找对方向。”